岑溪努力讓自己不去關注他,就當身邊沒這個人,才将注意力放在了林非凡的話上。
“經過上次開會初步商定,我們決定演一出話劇,男女主角這個艱巨的任務就交給岑溪和顧家駿同學。”
岑溪立馬察覺自己身上多了好些打量的目光。
此話一出立即有人不服氣的小聲哼唧,林非凡臉都沒擡,語調似笑非笑:“幹什麼,上次開會是你們自己不來的,我問有沒有人自薦也是沒人主動的,這是抽簽決定的,有意見也給我憋着,就這麼定了。”
“我呢,就擔任導演,提前挑出了幾個電影,你們投一下票吧,我們直接選最高票數。”
林非凡本身就是導演系的,也算是專業對口。
他說完将選出來的幾個電影投到大屏幕上,最後《簡愛》票數最高,林非凡雙手一拍,定下這個節目。
這麼多年,對這個經典作品的改編衆多,經久不衰,有現成的劇本,稍作改動即可,剩下的就是選配角演員,協調服裝等繁瑣的工作,林非凡把這些活有條不紊的安排下去。
“我拉了個群,劇本稍後會發在群裡,大家今天回去都把劇本熟讀一下,明天我會找個空教室給大家排練用,沒有特殊情況最好不要請假。”
話音剛落,等不及的人就拍門出去了,林非凡也不生氣,心平氣和的聳了聳肩:“關門輕點,我不介意賠學校門錢,但這可是會扣學分的。”
教室裡其他人都笑了,岑溪也彎了彎唇。
散了會,徐曼文湊到岑溪耳邊:“溪溪,我去上個廁所,你坐這等我會兒。”
岑溪點了點頭,很快教室裡隻剩岑溪和遲昱。
他仍然坐得不動如山,眯着眼倚着靠背,像是在假寐。
岑溪摸了摸鼻子,實在弄不清楚這人的路數,隻好先發制人:“那個…你也對這個話劇也感興趣嗎?”
遲昱正閉眼假寐,輕輕從鼻腔裡發出一聲哼:“不。”
真是惜字如金。
一聽這口氣,岑溪頭皮都有點發麻,這是生氣了?
剛才在樓下不還好好的嗎?
誰又惹他了?
看着他的側臉,岑溪還是放軟了聲音,誰讓他貌美呢。
想到這裡,她偷偷抿唇笑了下。
“喏,給你這個。”
遲昱慢慢睜開眼,有些不适應的眯了眯,一顆銀箔紙包裹着的圓形糖果,靜靜躺在她手心中。
岑溪的手心溫潤細白,掌紋很淺,幾乎沒有什麼紋路。
不知為何,遲昱忽的想起來,以前高中班上的女生在他課桌旁讨論手相時自己不小心聽到的,聽說這種手相的女生心思細膩,慧極必傷。
心念一轉,他撩起眼皮,看見岑溪正輕輕抿着嘴角笑。
這次他又看見那個梨渦了,比上次看的清楚,淺淺的,不是圓的,而是有些細長,像挂在臉蛋上的一顆剝了殼的瓜子。
遲昱突然覺得自己的心髒像是被某種微弱的電流電了一下,酥酥麻麻的感覺淌遍全身,有什麼不明不白的東西無聲蔓延。
他伸出手指撚起這顆糖,指間濕潤滑膩的觸感一觸即分,拆開包裝袋塞進嘴裡,聲音含糊:“什麼味的?”
他好像又不生氣了,岑溪覺得有點好笑。
跟小孩似的,這麼好哄。
所以即便知道他在明知故問,岑溪還是答了:“是姜糖,你之前給我的那種口味的确買不到,我就挑了這個。”
說這話的時候她聲音很低,有些不敢看他。
畢竟是她拿了人家的糖回去後舍不得吃,連夜搜各種同款,最後選了一款味道最接近的,現在又借花獻佛給他。
這算什麼?說起來怎麼能不心虛。
他會不會覺得她很癡漢?
岑溪心裡還是有些忐忑,結果身邊人又半晌不說話了。
不會吧……真生氣了?
她有些氣悶,耷着眉毛破罐子破摔似的扭頭:那人正饒有興趣望着她,眼中笑意多的都要溢出來了。
這人真是……
咽下口中那個不怎麼好的詞語,岑溪抿了抿嘴,正想說什麼,“溪溪,回去啦!”
徐曼文的到來突然打斷了她,岑溪肉眼可見的慌亂了一瞬,“哦,來了。”
她連忙站起身,轉頭拿包時卻因為起得太急一不小心踩到了自己的另一隻腳,整個身體無法控制的向前倒。
如果就這樣倒下去,她可能會骨折,岑溪在一瞬間内想到了自己的後果。
還是在他面前摔倒,丢死人了……
将将倒下時,腰間驟然被一股大力裹挾着朝反方向過來,緊要關頭岑溪隻能把胳膊擋在胸前,模糊中好像聽到一聲悶哼,最後的結果就是:她一睜開眼發現自己上半身都緊貼着遲昱的胸膛。
臉早已在第一瞬間爆紅如血,岑溪連忙想要爬起來,卻因為這種見不得人的姿勢使不上力氣,無處安放的雙腿也在找尋支點,不得已用手肘撐着某人的肉/體,借力想要站起來。
偏偏教室的地磚滑的像泥鳅,腳一滑又栽了回去。
這次比上次貼的更近,硬硬的、熱乎的、陌生的觸感讓岑溪直接羞恥又抓狂。
閉了閉眼,心想:老天還不如直接讓她摔倒,也好過現在這種羞憤至死。
還是在自己喜歡的人面前。
她心裡很崩潰,從小到大第一次遇見這麼棘手的情況,一瞬間眼眶都紅了。
遲昱的雙手都在外面,砸下來的身體很輕,倒是不疼,隻是觸感很陌生,那一瞬間的感受隻有兩個字:香,軟。
他整具身體的肌肉都繃緊,生怕出現什麼不應該出現的反應又吓到她。
遲昱本身也從沒有和女生這麼近距離接觸過,他倒是想把岑溪扶起來,就是怕又刺激到她,直接淚灑現場。
這麼看他倒是罕見的有些手足無措,顯然沒能預見到這種情況。
“那個……你們在幹嘛?”
顫顫巍巍的嗓音打斷了兩人的心緒,徐曼文正一臉驚恐地看着他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