岑溪敏銳的察覺出這對母女之間的關系和氣氛似乎有些不同尋常。
看來今天不是什麼談課程安排的好時機,還是回去再說吧,岑溪主動提出告别。
秦女士語氣溫和地請邀請留下吃飯,岑溪一再拒絕,最後她隻得道:“好吧,今天調課給你添了不少麻煩吧,辛苦了,今天的酬勞會雙倍給你,我讓司機送你回學校吧。”
禮貌推辭一番後,最後岑溪實在拗不過隻好答應。
跟着司機走到别墅門口,她站在原地等司機把車從車庫開出來,站了一會,又蹲在草坪邊有些無聊的數着腳下的小石子。
忽然,一陣巨大的引擎轟鳴聲傳來,聲音由遠及近。
岑溪現在聽見這種聲音就後頸發麻,低着頭心裡胡思亂想:不會這麼巧吧?
不,别自己吓自己,肯定不會是他,現在這個時間應該在上體育課……
但萬一他今天沒去上課呢,畢竟也不是一次兩次了。
剛冒出這個想法,那輛熟悉的烏漆麻黑的 57 正正好停在她的面前。
引擎聲音漸漸熄滅,一雙長腿陡然撐在地面。
岑溪:“……”
直到前天剛見過的人真的就這麼站在自己跟前,她都沒能反應過來。
不是吧,她就逃了一節體育課,有…有必要追到這裡來?
看見她愣愣的表情,遲昱先笑出了聲。
“吆,這不是我們小岑同學?怎麼蹲在這?”
岑溪心亂如麻,她别過臉,不去看他那惑人的眼睛,答非所問道:“你怎麼在這?”
“我先問你的。”
無意識揪着手中的葉片,她咬唇道:“我來這裡做家教。”
遲昱懶懶的應了一聲:“哦。”
接着又不說了,岑溪疑惑擡頭,才發現自己竟然一直沒站起來,還一直保持着這種自下而上看他的姿勢。
着急忙慌的站起身,但因為蹲在地上蹲久了,一時大腦供血不足,直接眩暈了幾秒。
差點向前栽倒在地上的時候,一隻手掌穩穩把住她的手臂,随即岑溪就感受到自己被往後帶了一下。
徹底站定後,岑溪感受着那滾燙得仿佛要燒起來的感覺,知道自己耳朵一定又紅透了。
這時候遲昱低笑一聲:“小岑同學怎麼每次見我都投懷送抱?”
不提還好,他一提,岑溪便又被迫想起前天那次意外,紅着臉想反駁,秦女士的聲音卻先傳來。
“小昱,早就聽見你車子的聲音了。怎麼不進來?站在門口做什麼?”
秦曼乍然看見站在一起說話的兩人也不由得驚訝的擡了擡眉:“你們…這是認識?”
遲昱懶懶的點了點頭,并不多做解釋。
秦女士像突然反應過來似的,表情有些懊惱又有些恍然大悟:“瞧我,竟然忘記你們都是 B 大的了。”
轉瞬她又恢複了溫和如常的表情:“既然岑老師也是小昱的朋友,那就都是熟人,别走了,一起進來吃個便飯吧,我再讓司機送你回去。”
岑溪知道自己的臉還紅着,有些抗拒:“不了阿姨……”
話還沒說完,身邊的遲昱點頭答應:“好。”
轉頭又對她道:“春熙路出車禍了,現在正堵着,吃完飯我送你回去。”
岑溪:“……”
看他表情挺認真的,應該不至于拿這事哄她?
話都說到這份上了,岑溪隻能說多謝。
最終兩人一起在秦女士殷切的眼神中回到了喬家。
果不其然,一進門,秦璃的眼神在兩人身上意味深長的轉了兩圈。
岑溪假裝沒看見,遲昱倒是很不客氣:“你眼睛抽風了?”
秦璃嗤笑:“你不說話沒人把你當啞巴。”
遲昱的語氣很随意:“我有這麼偉大的語言系統不用豈不是很可惜。”
岑溪:“……”
秦璃:呵。
這兩人雖然是互怼,但熟稔的氛圍早已表明兩人是熟識。
她默默坐在一旁聽着,也想起了上次在酒吧看見兩人湊在一起聊天的那一幕。
是了,那他今天來也一定不是因為什麼捉她。
她又自作多情了。
想通這點,岑溪的臉皮驟然又發起了燙,自作多情的感覺讓她頗有些坐立不安。
這時秦夫人安排好午餐從廚房走出來,坐在了遲昱旁邊。
她喝了口水,溫聲開口:“小昱,平時在學校很忙嗎?”
“還行,不怎麼忙。”
“這還是開學到現在你第一次來阿姨這裡呢,還以為你要忘記我,忘記你季青弟弟了,他可是天天念着你呢。”
“嗤。”秦璃一臉不屑。
秦女士就像沒聽見,或者是聽見了而選擇無視。遲昱懶散笑了笑,說道:“加了幾個社團,平時有活動,一抽出時間就來了。”
秦蔓來了興趣:“哦?是嗎,都是什麼活動?”
遲昱撐着下巴,語調懶洋洋的,聽在某人耳朵裡卻像是意有所指:“排練話劇什麼的,比如簡愛這種。”
岑溪突然壓着喉嚨小聲咳了兩聲。
據她所知,此人唯一參加的一次活動還是昨天,讓她又想起了好不容易忘記的那個意外,不由得反應大了點。
而她這種反常直接讓另外三人的視線齊刷刷投了過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