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澈皺眉,“宋宋是本官叫的,你學那麼起勁做什麼?”
“下官……”
“罷了罷了,吳大人今晚也辛苦了。若非馮領頭性子魯莽,也不會讓嫌犯潛逃,還落了個這樣的下場,唉。”
對啊,完美的替罪羊!
吳中海一喜,正要道謝時,沈澈已慢悠悠地走了出去,步子緩慢,像是受了重傷一般。
吳中海:“……”
吳中海不是什麼蠢貨,相反,他很聰明,有人給他提點了條明路,他不會傻傻放棄。
他掃了眼害怕受到牽連的屬下,沉聲道:“回去之後,知道什麼事該說,什麼事不該說嗎?”
“屬下知道。”刑部官員齊聲道。
随後敲打一番醉月樓的客人,刑部衆人就灰撲撲離開了。
來是多風光,走時多狼狽。
沈澈沒走,端坐在馬車内,暗暗觀望良久,等刑部的人離開,才朝林安說道:“走了,回去。”
“大人,今晚那姑娘是什麼人啊?”林安好奇心作祟,又自顧自地說:“當時屬下遠遠地瞧着,那姑娘就在大人身後,大人從高閣上摔落,會不會是她幹的?”
“不會。”沈澈斬釘截鐵地回道,接着補充道:“宋宋不是那樣的人。”
她對我可好了。
林安暫放下些許疑慮,“大人心裡有數就好。”
“對了,你去查一些事。”
“什麼事?”
“五年前皇城發生的所有事。”
“屬下明白。”
……
醉月樓後院是下人待的地方,破舊得厲害,四處堆放着好些雜物,占用着過道,讓人移不開步。
貼着西牆有沉重的大木箱,上面蓋了塊髒兮兮的紅布,宋玖鸢走去,一眼瞧見了祈二在牆上留下的印記——一個不大不小的銅闆。
宋玖鸢對大木箱嫌棄不已,磨磨蹭蹭挪過去,一腳将大木箱踹得老遠。後面的牆壁也露出了廬山真面目。
連着地面的位置,出現一個結着蜘蛛網的狗洞,若宋玖鸢彎下腰,正好能穿過去。
但,鑽狗洞!
祈二想死嗎?
糾結許久,宋玖鸢恹恹蹲在狗洞前,思索着怎麼穿過去,才能保證她的新衣裳不弄髒。
正當宋玖鸢深吸口氣準備過去時,漆黑的狗洞探過來一個腦袋。祈二傻呵呵地笑着,蜘蛛網全粘在了他的頭發上。
“阿鸢,你怎麼這麼晚才出來?”
“阿鸢”兩字勾起了宋玖鸢的回憶,她阿爹在世的時候,也愛這麼叫她,如今許久沒聽到了。
祈二見她久久不回話,連擺着手解釋:“你要是不喜歡我這麼叫你,我以後不叫就是。隻是偶然想起你一次醉酒,嘴裡阿鸢阿鸢地叫,這才這樣喚你。”
宋玖鸢回過神,冷笑一聲,“你記錯了,我從不醉酒。”
祈二:“……”
算了算了,小姑娘要面子,他還是不說為好。
“阿鸢,你快些出來,别被人發現了。”
蜘蛛網全被祈二收拾幹淨,宋玖鸢沒再别扭,心想委屈自己這一次,閉閉眼就過去了,回頭讓祈二給她補償。
狗洞外停了輛馬車,不是來時的那輛,看上去低調許多。
宋玖鸢後知後覺記起什麼,問道:“你不是送百合姑娘離開,怎麼又回來了?”
“自然是回來接應你,我送百合姑娘去了藥館,就駕着馬車到這附近,想着要是你受傷了,也好快些帶你離開。”祈二回道。
話裡話外皆是關心,宋玖鸢心軟了軟,跟他說起裡邊的情形,“我本意是挾持着沈大人,讓他帶我離開,但後面我改主意了,有人推了沈大人一把。可一次沒成,那人就不幹了,趁着混亂偷溜離開,這怎麼可以?”
“所以呢?”
“我往他身上踹了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