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位道友。”下了靈舟,梁修随手攔住一位獨行的修士,一邊作揖一邊問道,“不知諸位緣何聚在前方?”
那名修士有些不耐煩地皺了皺眉,怎奈何他看不穿梁修的境界,隻能不甘不願地還禮:“回道友,他們在觀看第一位抵達桐冠城的修士留下的地圖,其中标注了北荒山發生魔患的位置。因為地圖帶不走,隻能用留影石拓印或者強行背下來。”
“第一位抵達桐冠城的修士?”納蘭清辭困惑道。
那修士飛快地看了納蘭清辭一眼,道:“道友應該認識。就是先前在擇撿儀式廣場為你出頭的那位。聽前面幾位的說法,那位是淩晨便到了,然而桐冠城隻有一份地圖,那位沒有把地圖帶走,反而設了個法陣将地圖存放其中,由着所有後來人拓印觀摩。”
“沒有帶走?”白慶一聽這話,便忍不住好奇地追問,“為什麼?既然地圖隻有一份,她要是神不知鬼不覺地帶走地圖,這次大比不是赢定了嗎?”
“誰知道呢。”修士歎了一口氣,提起那位,所有人浮躁的心緒都平定了些許,“許是對方覺得獨吞地圖難免有些勝之不武吧。先前見那位行事便可知道那位是個端方清正的性子。喏,先前還有人想把地圖取走的,但鑽研了半天,沒有一個人能解開那個法陣。還有人覺得地圖是假的,非要去城裡打聽,結果還不是以小人之心度君子之腹,白費一番功夫?”
“原來是她……”納蘭清辭看着前方擁擠的人群,忍不住呢喃,“确實,如果是那位的話,的确是會做這種事……”
“那那位道友呢?”梁修也想起那位于問心路盡頭驚鴻一遇的仙長,心中頓生感慨。
修士道:“不知道,聽說是天亮時分便出城了。現在大家都往城外趕,就怕慢人一步呢。”
……
另一邊廂,和衆人幻想中的捷足先登不同,宋從心在進入山林後不久,調查便很快陷入了瓶頸。
“雖然的确是有山妖作祟,但這些山妖看上去更像是被魔氣侵染後喪失理性的狀态。”宋從心半蹲而下,看着身前嗚哇亂叫的小妖怪。這種山妖多是山野異氣所生,長得像一棵長滿麻皮褶皺的老人參。這些山妖平日裡性情還算溫順,雖然偶爾會做些惡作劇,但一般不會傷人。
“不過魔氣繼續這般侵染下去,遲早會釀成大禍。”宋從心看見幾隻會害人的魑魅,反手甩出幾張符便令其凄厲地哀嚎着,化為煙灰飛屑。
“魔氣濃郁的地方會出現妖物,但這并不是魔患的源頭。還是要更深入一些,才能找到溢散魔氣的所在地。”
宋從心擰着眉頭看着拓印下來的地圖,桐冠城衙門标記出來的地方都很零散,範圍也太過寬泛,一一排查恐怕要耗費不少時間。
“不妙啊,先前在城裡已經耗費了不少時間,提前抵達桐冠城的優勢又已經被抹平了。想要奪魁,恐怕還是得冒險。”宋從心很快做出了決斷,她取來兩根纖細的樹枝,稍加打磨後便将樹枝的一端系在一起,做出了一個簡易版的圓規,“在外圍剿滅魔物雖然也能獲得貢獻值,但想要脫穎而出,僅此是遠遠不夠的。所以不如直接放棄外圍的收獲,直接突入深處解決魔患的源頭。”
宋從心拿着簡易的圓規,将其中一端沾上畫符的朱砂,另一端立在地圖标注的遭遇詭事的地方後,她便開始畫圓。天書不知道這傻孩子在做什麼,隻能看着她畫了一個又一個的圓,本就複雜的地圖頓時被朱砂塗得慘不忍睹。
“好,就是這兒。”宋從心淡定地在所有圓的交界點上打了個叉,“如果這個魔患的‘根源’擁有一個據點,并以此據點在周邊展開活動的話,它的落腳點大概就是在這兒。當然,前提是謝家的地圖沒有出錯。”
還能這樣?天書有些匪夷所思,沒想到這平日裡人慫氣短的傻孩子還真有幾分小聰明,天書忍不住摸了摸她的小腦袋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