房屋大的,自然分給人口多的人家住。
傅央和傅棠跟着衙役從村頭走到村尾,和其他人臉上的笑容,甚至喜極而泣的神情不同,兩人臉上一點笑容都沒有。
她們家就兩口人,分到的房子自然小很多。
但她們不開心不是因為房子小,實在是因為……這些房子太破敗了!
鄉下村子的房屋本就不華美,再加上兩三年沒住過人了,許多小木屋漏風又漏雨,院子裡雜草叢生。
村尾還剩三個院子沒分。
“宋才宏。”衙役喊了一聲名字。
宋家人看着破敗的大院子,對衙役連聲道謝,他們現在對分到的房屋很滿意。
院子破一點沒關系,收拾出來再修葺一番就行,關鍵是要夠大。
“爹,我們家分到的房子,應該是村裡最好的了。”
宋大嬸在門外往裡張望,越看越滿意,特别是瞧見傅棠面無表情的臭臉,她心裡就更開心了。
傅棠不高興肯定是因為剩下的房子太小了。
一個寡婦帶着幼兒,一家就兩口人,還想分到多大的房子嗎?
“這話以後不準說,小心惹人眼紅。”
宋才宏打量着大院子也很滿意,但面上卻不顯,臉一沉就又訓起了兒媳。
宋大嬸得了個沒趣,斜瞥着眼便偷看傅棠,見她垂頭喪氣的跟在衙役身後,她便笑了起來。
還以為狐狸精多厲害,結果也就這樣。
有本事穿新衣裳,但沒本事住寬敞新房子,還不是要和她一樣住在鄉下村裡,且住比她家還小的院子。
“陳橋。”衙役又喚了一個人名。
傅央看到一個高瘦單薄的年輕男子上前,身邊還跟着一個五六歲的男童,然後就再無其他人了。
傅棠打量着陳橋病瘦到弱不禁風的身體,低頭小聲對傅央道:
“這人也是個單親帶娃的,可憐呦。”
就那副随時能倒下的身子骨,傅棠看向陳橋兒子的眼神就更同情了。
不是她詛咒别人,隻是陳橋這一步三咳的樣子,他兒子指不定哪天就變成孤兒了。
“嗯,這種在古代叫鳏夫。”傅央神色平靜道,說完她擡眸盯着傅央,“他是鳏夫,你是寡婦,官府不會是故意把我們兩家分在隔壁,想撮合你們吧?”
“……不能夠吧?”傅棠想了想,臉上盡是一言難盡的神色,因為她也不确定。
但不管官府是怎麼想的,沒用。
她不可能在這古代和人結婚,更别說是和一個随時能去見閻王的病秧子了。
“傅棠。”衙役喊了傅棠的名字,許是最後一家的緣故,他多說了一句話,“村尾最後一家,日後便是你們的家了。”
“多謝官爺,能分到一個房子住,我們母子都很高興。”傅棠嘴角一揚,好聽的客套話便順嘴而出。
兩個衙役早就注意到傅棠了。
幾百号人,就這對母子穿的衣裳最好,樣貌也長得頗為不俗。
“我叫李福,你可以叫我李衙役,日後若有什麼事,你可以到縣衙去尋我。”
李福的貪婪目光在傅棠美豔的臉上轉了一圈,主動報上了自己的姓名。
另一名衙役瞥了眼同僚,似是知道對方在打什麼主意,但他什麼也沒說。
傅棠眉梢微挑,自然看出李福對她起了色心。
“好,日後若遇上麻煩,還請李衙役伸出援手多多幫忙,傅棠在此先行謝過了。”
傅棠就當什麼也沒看懂,落落大方又爽朗的朝兩位衙役拱手作揖。
衙役還得再召集村裡人去分一下田地。
趁着集合間隙,傅央和傅棠站在小院子前,打量自己的新家。
兩間茅草小木屋,門窗是破的,屋頂也漏了一個大洞,院前的栅欄有一半倒在地上,淹沒在半人高的雜草中。
“這兒就是我們在異世的家了。”
傅棠拿出戶籍看了看登記的住址,一再确認無誤,卻遲遲沒推門進去。
要倒不倒的籬笆高度隻到她胸口,她一眼就能看到院子裡的情況。
傅央人小個子矮,透過籬笆縫隙也看得一清二楚。
比她醒來時的院子稍微寬敞些,但更為破爛不堪,髒亂差,小木屋的正堂屋頂還破出一個大洞。
“……好像比我們之前的院子更差勁。”不是好像,是肯定。
剛穿越過來時的院子,院中至少沒有雜草,屋頂也沒有破洞,比這幹淨多了。
雖說是免費得的房子,但傅央看到此情此景,也興緻缺缺不想進去。
“你會種地嗎?我沒種過地。”
雖然田地在哪兒還沒看,但傅棠已經不想去看了。
“沒種過。”傅央道。
“我也沒做過家務,你會生火做飯嗎?”傅棠再問。
“會,但我也不喜歡做家務。”傅央實誠道。
“所以這地方不适合我們住。”傅棠肯定的下結論,“本總裁可是十指不沾陽春水的,我不住這地方。”
傅央也不想住,她擡頭看向傅棠,問:
“那怎麼辦?我們去千塘縣買房子住?縣城一個小院子要多少錢?你了解過……咦,娘,你看那騎馬的少年,他怎麼也在三塘村?”
傅央話說到一半,小手一擡指向村尾的一條山路,她竟看到葉世景騎馬從山裡出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