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退後了一步,讓自己的手步入紛雜的陰影裡,原因很簡單,他的手被剛才野生的影子砍傷了,暫時無法恢複,需要一些手段才可以。
波本點頭,伸了下手,說:“好說,我給你當司機就是,請吧。”
正如琴酒懷疑波本是卧底,波本也并不信任琴酒,身為降谷零的他,誰都不信,所以他要讓琴酒先走,把背後丢給自己的敵人,很危險。
影子琴酒沒反對,雖然原定用在波本身上的影子用在了伏特加身上,而且也沒有發揮到最大作用。
這是最讓他不滿的,事情脫離了控制不說,還必須多做一些無聊的事。
波本一邊戒備着後面的伏特加,一邊小心前面的琴酒,他的身體微微繃緊,開始梳理這一系列事情。
他接到琴酒的電話要求來這附近集合就是十幾分鐘前的事,來了以後,按照琴酒的指示,埋伏在樹上,然後就親眼目睹了一個似人非人的妖怪出現在視野裡。
分明是個女人的模樣,看起來也像是人類,但完全不是。
他不是很清楚車内發生了什麼,但是出現在眼前的事不會騙人。
而且從他心裡也冒出來一個想法。
趁着這個莫名其妙的機會給琴酒添點堵不是很不錯嘛。
所以他猜測了那個女性的想法,利用附近的車,想用爆炸打個幌子,沒想到意外偏離的一槍居然讓對方分崩離析了。
波本有些琢磨不通這件事。
“你在想自己為什麼殺了那個家夥是不是?”影子琴酒突然開口。
聽到聲音,波本的臉上的笑容愈發燦爛,也愈發僵硬,不過還是笑着回答:“欸?怎麼,妖怪小姐不能殺嗎?真想不到琴酒你的口味這麼特殊啊。”
琴酒并不喜歡波本每次都是這麼輕佻又遊離的語氣,所以完美複制的影子琴酒也不喜歡。
他利落轉身,直接拔槍,黑洞洞的槍口對準了波本那笑意盎然的臉。
“是啊,承認這點不是什麼難事,波本。”
波本并不奇怪自己被琴酒槍指着,因為他最近在追查内鬼,神經質的很,但是這個狀态很不對勁,好像做了什麼決定。
所以他第一時間就繃緊身體準備戰鬥。
但誰會想到懷疑自己的影子呢,誰會懷疑從自己影子裡冒出來的襲擊。
波本甚至都沒有想到襲擊自己的武器究竟是什麼,等到腹部刺痛猛地抽身出來後,他捂着傷口躲進山林裡,才看見自己站着的地方是兩個根本不成人型的家夥。
和那個家夥一樣?!
波本瞳孔微變,而後發現原本應該是在自己前面的琴酒與伏特加居然出現在自己身後。
!!
“讓你活着很麻煩。”影子伏特加面無表情,或者說以非人的語氣開口,他半邊的軀體正在以黑色流淌,純粹又惡意的黑色。
這絕對不是人類。
波本舉槍射擊,槍槍命中要害,但除了讓那些黑色爆開和短暫阻止行動外,并無作用。
波本擡眼,咳嗽兩聲,有鮮血從嘴裡溢出,他扯出點笑,以諷刺的語氣說:“真是想不到啊,我說伏特加怎麼會突然變厲害,原來是舍棄了當人的資格,徹底成這種惡心的東西。”
“波本!!你想死嗎!?”
影子伏特加舉槍射擊,毫無耐心可言,看起來陷入了暴躁憤怒的情緒之中,這給了波本逃竄的機會。
他本來就是打算用語言試探和擾亂對方,現在來看效果不錯。
影子琴酒擡眼,冷漠而又殘忍的光芒在眼底閃爍。
“你可以逃,逃竄的老鼠擔心自己究竟什麼時候死,很有意思不是嗎?”影子琴酒的聲音格外冷酷,“況且,有你的屍體就行,這樣一切就結束了。”
他很樂意看到波本這樣狼狽的樣子。
不過這一切的前提建立在事情在他的掌控之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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波本能感覺到自己身體裡的生命在緩慢流逝,不過還得争取一定時間,身為卧底,他有暴露的考慮,第一時間就是做好暴露之後的應急預案。
比如告知接應人,确保自己收集的資料能傳給己方。
隻是突然他感覺身體被一團黑影纏住了,而後聲音從耳邊冒出來:“你快死了,脾髒破裂,大出血。”
“你沒死?”波本愣怔,他明明看到對方的身體直接爆開了。
南方日鶴聲音平淡:“影子的本體是平面,你應該像射擊我一樣,射擊影子才行,對立體的攻擊沒用。”
波本感覺自己的腦子因為缺血轉不過來,影子?平面?立體是什麼意思?
隻要射擊影子就夠了嗎?
他轉身朝着那邊的伏特加開了一槍,對準的是影子,在餘光裡他看見了對方的一條腿直接扭曲爆開,伏特加發出一聲悶哼,直接倒地。
“不要讓他們發現你知道如何解決影子,這會讓他們産生警惕之心,他們也就不會再接近你了,你最好的情況就是殺死這兩個人再死。”
波本聲音虛弱:“你不也是那種存在嗎?”
南方日鶴:“嗯,但我是他們的敵人,所以我會幫敵人的敵人,最壞的結果,我會選擇摧毀你的屍體,不留給他們,不然會制造出一個身為影子的你。”
波本苦笑一聲,自己在死前還真是遇到了不得了的靈異事情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