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遠處低矮的三間泥磚屋,旁邊還有兩間更為破爛的茅草屋,瞧着像是随時能被大風刮倒,屋前還算幹淨,屋角栽着一棵樹,樹上沒挂果看不出是什麼樹,挨着茅草屋的旁邊開了塊不大的菜園,菜長的不錯郁郁蔥蔥。
來福跑到了屋前,還有幾十米的距離呢就張嘴汪汪的喊,糯叽叽的奶聲。才喊了兩聲,屋裡沖出個小姑娘,看着不高,幾歲的樣子可能有十歲。來福見着小姑娘邁着小短腿飛撲過去,顯然也很是興奮,小姑娘卻吓着了,往後退了幾步:“娘,爹,爹,胖虎兒咋回來了?不是送給顧阿婆了嗎?娘快出來看看!”
這會功夫,跟在小狗後面慢慢走的顧菲菲和劉嬌杏也到了河田家屋前,正巧河田與他媳婦出了屋。
“老夫人來了。”河田有些驚慌,忙推了推呆愣的媳婦。河田媳婦慌慌張張手腳都不知道往哪放:“老夫人大夫人,快,屋屋裡坐,杏兒快給貴人搬個凳子。”
顧菲菲笑着說:“坐屋外挺好,有風,挺涼快。”
“給我拿把扇子。”劉嬌杏發現這邊蚊蟲比家裡要多,因着周邊草木也多,她咬了不打緊可不能咬着婆婆。
小姑娘比她娘要機靈些,很快搬來兩個凳子,又去拿了把扇子:“阿婆,大娘,我給你們打扇。”
喲還挺落落大方,劉嬌杏看了眼,笑了:“我不用,幫我娘扇扇蚊子。”
河田媳婦端來兩碗茶水,拘謹的站在一旁,不知道說什麼好。河田拿出張桌子,對媳婦說:“山裡摘的楊梅呢?”
“酸着呢。”河田媳婦回了句,随後幹巴巴的笑:“我去端來。”端出一碗楊梅,她放桌上,笨拙的解釋着:“山裡摘的,還不是特别熟,酸牙的很,我吃了幾個都不太嚼的動飯菜,孩子覺得好。”
顧菲菲看了眼,是很小個的楊梅,隻微微透着紅,看着就酸:“放點糖腌一腌,興許就好吃了。”
河田媳婦聽着咧着嘴笑,帶着不知所措的尴尬窘迫。
小狗叽叽叽的叫着,顧菲菲擡頭一看,頓時就笑了。來福被河田捏着脖子提了出來,後面跟着隻大黃狗,該是它的母親,來福大約是不願意四肢亂顫的掙紮着,叫得有點可憐又有點好笑。
“老夫人這狗得栓幾天養熟了才能松。”河田挺無奈:“離得近了些,不栓着,它老往回跑,該養不熟的。”
顧菲菲點點頭:“行,回頭就栓起來。”她站起身,劉嬌杏看着就知道婆婆打算回家,看了眼河田。河田極有眼色:“老夫人,大夫人,我送你們回去。”他走兩步,大黃狗就跟兩步,他不輕不重的踢了腳,河田媳婦見狀彎腰捏住了大黃狗的後頸,又摸了摸它的腦袋,大黃狗像是知道什麼,嗚咽了兩聲,趴到了地上,黑黑的眼睛看着前方,水潤潤的像是要哭出來似的。
回了院裡,河田将來福放到了地上,來福得了自由,咬住河田的褲子像是拖着他要往哪兒去,扯不動,它就糯叽叽的叫着,上跳下竄的吸引注意力,還是顧菲菲看到了,說了句:“來福找你好像有事,去看看吧。”
得了話,河田便随着小狗走,一路到了磨房,進了磨房看到地上的羊排和雞骨,河田恍然大悟,好奇的顧菲菲也怔住了。見河田沒反應,小狗急了,跳到了他腳上咬着他的褲子,扯着撕着,又對着地上的羊排雞骨汪汪叫,叼起一塊羊排小短腿跑得特别快,眼看就要出了屋,河田熟練的将它提了起來。
顧菲菲說:“來福栓磨房裡,這些羊排雞骨你帶回去給大狗。”頓了頓,又說:“往後家裡若是有骨頭,也拿一份回去。”
河田聽着先将手裡的小狗往石磨栓住,繩很長,能到整個磨房,一角還有個狗窩,旁邊放着半碗水,看的出老夫人待小狗很用心。他蹲身,卷起衣裳當兜,仔細的撿起地上的骨頭,随後站起身對着老夫人深深鞠躬:“謝老夫人賞賜。”
“用不着,回去吧。”顧菲菲看了眼旁邊的小狗,大約是生的極有靈性,像是看明白了似的,圍在她身邊撒着嬌似的蹭啊蹭,也不瞎叫喚了。
河田剛走,四兒媳張婉桃進了磨房:“娘,天有些黑,屋外灰蒙蒙屋内更暗,再不洗澡一會該看不見,便是點了油燈也不如天光好使,我扶你去洗個澡吧,衣裳我都拿好了,桶裡放的水剛剛好不冷不熱,熱了一天身上粘着汗洗個澡更舒服。”
“行。洗澡去。”顧菲菲看了眼圍在腳邊打轉的來福,輕輕的将它推開:“你就在磨房呆着,呆熟了才能出院子知道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