閣樓還保持當年的樣子,地上鋪着清洗幹淨的日式榻榻米,旁邊有幾個透明玻璃矮櫃,裡面存放雜物,木櫃放書。
書都是十幾年前的舊書,符合青少年口味,現在回過頭翻閱,因為過了看少兒讀物的年紀,很難再找到當時的感覺。
打開櫃子,把折疊床墊和墊被鋪好,拉上百葉窗,把空調插上電,用遙控器開啟,直接鑽進空調被裡酣睡。
歸雲也有些疲憊,使用大規模殺招殺死那隻同等級的繡花鞋女鬼消耗她不少力量,需要慢慢恢複。
許承延這幾天實在太累,為各種事情奔波不停,晚些時候還要卷進村民制造的麻煩,她不忍打擾,按捺住想馬上雙修的沖動,脫去衣裳,默默躺在她身邊。
摟着心愛之人的身體,聽着她均勻穩定的呼吸,歸雲會感激命運的安排,讓她遇到如此稱心如意的姻緣。
盡管要忍受多次輪回之苦,跨越許多個時代追尋同一個靈魂,她從未有過一絲後悔或怨恨。
從古鏡裡蘇醒到現在,歸雲終于睡了一次好覺。
回到村子,許承延開始做怪夢。即使身邊有鬼新娘陪伴,彌漫在周圍環境的寒氣和陰邪之氣不可避免,過高的靈性注定讓她被邪祟之物吸引。
入夢的對象從歸雲變成童年玩伴,死去的鄰家女孩許之瑤。
畫面從令人安心的閣樓回到那片曾經嬉戲過的海灘。水天一色,炫目的日光在波光粼粼的海面跳躍,被風吹動的水波切割出無數光點,飛向四周。
慵懶的海浪拍打沙岸,留下濕潤的水痕。
許之瑤以成年人的模樣出現,穿着樸素,或者說有點土氣,穿着時下早已不流行的破洞牛仔褲和紅黑色格子衫,裡面是白色的T恤。
她樣貌清秀,如果稍加打扮肯定不輸給城裡的女孩。
“承延,你終于回來了。”
走在沙灘上的女孩停下腳步,頭部向後扭轉,整個脖頸被怪異的力量拉長扭曲,像蜿蜒爬行的環節動物。
許承延聽到骨頭碎裂的喀拉聲,白色的骨刺穿透那條扭曲得不成樣的脖頸,流出黑紅色的血液。
随後,許之瑤的七竅也跟着湧出血水。血水染紅她身上的衣服,腳下的沙地也不可幸免,猩紅的溪流一直延伸,彙入海水。
“承延,快救救我,放我出去。”
“我不想呆在這裡。”
“這裡很深,又很黑,什麼時候你才來找我?”
……
被歸雲入夢還能算作绮夢,兩人在夢中經常有肌膚之親,換成這位死去的兒時玩伴,就真的成了噩夢。
“……”
她被令人不适的夢驚醒,滿身冷汗,呼吸急促。回想許之瑤歪着頭七竅流血的樣子,越想越不舒服。
一覺睡到深夜,天早就黑了。黑白颠倒的生活對身體虛弱,容易見鬼體質的人來說反而是好事,白天陽氣足,睡眠質量比陰氣重的晚上要高一截,晚上總做噩夢,被鬼精神滲透,入侵夢境。
經過充足睡眠,頭重腳輕的情況得到改善,也能以清醒的狀态思考。
睡在旁邊的歸雲被她起身的動靜影響,跟着坐起。
“又做噩夢?”
薄被順着她的胸口一點點滑落,露出曼妙妖娆的身體。兩團豐滿的女性優勢輕微搖晃,在朦胧的月光下,膚色染上一層聖潔的銀白,性感誘人。
“嗯……”
許承延呼出一陣熱氣,熟練地鑽進歸雲懷裡,雙臂環抱脊背。柔軟的觸感從掌心傳來,不管多少次,都會在心中無聲稱贊它的完美。
把臉埋進事業線,吮吸來自歸雲身上的氣息,狂跳的心髒和太陽穴逐漸平複。
“許之瑤她入了我的夢,在夢中她變得很可怕,身體扭曲成古怪的形狀,還說自己在一個很黑很深的地方,讓我去找她。”
她們第一次在一起玩大約是十五年前,那時候許承延剛上四年級。爺爺當時還在許家村住,暑假期間父親跟母親要出國辦事,把她帶到村子裡交給爺爺照顧。
剛到家門口,就遇見和其他孩子玩樂回來的許之瑤,兩人初次認識。之後,她們在村子裡跟其他孩子玩捉迷藏,許承延性格内向,被他們逼着當鬼。
為了讓許之瑤帶上她玩,許承延硬着頭皮答應。
“沒想到這麼多年後,她變成鬼還要跟我玩捉迷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