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對了,殿下可曾派了侍女來驿站打過前哨麼?奴婢從濡須渡口回來,聽渡口守衛說了此事,覺得奇怪,畢竟殿下已經沒有随侍侍女了。”保甯問道。
元洸臉色鐵青,蓦地從席間坐起,差點沒有站穩。保甯不知說錯了什麼話,此時早已吓得伏地亂抖。一邊的陳燦見狀,立即扶住元洸,亦不知所措,問道:“殿下,出什麼事了?”
元洸甩了衣袖,撇下一邊的陳燦,疾聲道:“來人!”
外面守衛的甲士聽令入内。元洸道:“派人圍住驿館,封鎖城門。”
甲士一愣,然後低頭道:“殿下......殿下,驿館和扶風城早已被圍的密不透風了。”
元洸心中猛然一摯,咬牙歎道:“休矣!”說罷,他勉強坐下,又細細思索一番,轉而對保甯道:“通關文牒......保甯,當年通關文牒根本沒被燒毀,那個人拿着通關文牒已經混進來了。”
保甯也吓得面無血色:“殿下......殿下不必擔憂,奴婢自當以性命護殿下周全,那人就算混進來,也近不了身的。”
元洸幹笑兩聲:“她殺我何須用刀。隻怕丢失的傳國玉玺,已經被安放在驿站内了。”
陳燦了解魏帝,于政事格外敏感,聽聞此言愈發覺得禍事将至,思考片刻後遂心生一計:“殿下不是持有太子丹節麼?若陛下對殿下有任何疑慮,殿下一定要拉太子下水。”
“糊塗!”元洸陰冷的斥責聲格外淩厲,“太子領兵将近舉國兵力之半,遠在邊陲,陛下對他隻會極力維護。若給他按上偷竊傳國玉玺之罪,和逼死父皇有什麼區别!”
雖然怒氣填胸,元洸話畢後深吸一口氣,靜了靜,然後看向保甯道:“咱們在江左收服的幾個敢死之士如今也該用上了。讓他們換上和魏軍一樣的服飾,從尋陽出發往北追,一發現陸歸就殺掉。想來明日我們不會啟程回京,你明早趁着天不亮便偷偷逃出去吧。”
淩晨是守衛最松懈的時候,保甯有些身手,一個人逃走不難。
這時候一定要和陸家撕破臉,不然他就算說是陸昭嫁禍的,也不會有人信。更何況他和陸家的關系曾經是很好很好的,甚至老吳王有意......
元洸搖了搖頭,努力讓自己保持清醒。
保甯面色悲戚,諾了一聲,複問道:“殿下何不也殺了那個郡主?她害死了咱們不少人。”
元洸将杯中酒一飲而盡,擺手一笑道:“英雄末路,美人遲暮,所謂凄慘,無過于此。留着她,讓她在長安熬着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