像她這種穿着現實世界的普通服裝的玩家,要麼就是遊戲都沒玩明白的純萌新,要麼就是擁有特殊幻化的超級大佬,她顯而易見是前者,所以他這麼提醒一句。
“可APP裡沒見過有這種功能。”溫語嘀咕着。
原本在遊戲裡,角色更換外觀需要通過領地裡的穿衣鏡,但她現在回不去自己領地,難道以後進遊戲都得用現實形象?
“隻要拿到鏡子就行,隻要是遊戲裡的鏡子,都可以用來幻化裝扮。”霜年道,“待會兒你可以跟我回店,我們店裡放着一面。”
溫語點點頭,遊戲裡的鏡子不算難找,到時候搞面可以随身攜帶的小鏡子揣進道具欄就行。
霜年收拾了一下殘局,就準備丢下兩人回店裡。
“我把他們拖遠點,你先回去吧。”溫語想了一下,說道。
她尋思着這兩人都是遊戲玩家,到時候要是醒來發現自己倒在店門口,肯定會疑心自己記憶怎麼沒的,到時候說不定還得找這哥倆。倒不如她把他們拖到隔壁殡儀館去,讓别人背這口鍋。
霜年并不知道眼前單純無害的妹妹醞釀了一肚子壞水,他隻單純以為她想清理場地,想着她文文弱弱的,看着不像是能搬動兩個壯漢的人:“放着我來吧。”
溫語:“……不,不用了。”
沒别的意思,主要是她幹壞事的時候不喜歡有人跟着。
但好心的霜年并不知道她的心理活動,已經開始撈人了。
霜年翻動地上的其中一個綠色頭發的男子,本來準備把人背起,一手托住對方的頭,卻發現他的後腦勺有一絲血迹:“?”
原以為是個法師大佬幹的,有些魔法是不會造成任何傷口就能教人昏厥的,但這人後腦勺有血迹,說明造成昏厥的,是某種實打實的物理傷害!
而且,他用的絕對是最低一個檔次的武器,不然不會造成如此小的傷口!
霜年瞳孔震了震。
他忽然想到一件他忽視已久的武器——溫語身上那把扳手。
“你怎麼了?”溫語見他動作停下,疑惑地歪了歪頭。
“……沒事。”霜年一時間無法接受這個猜想,再加上也沒有其他過硬的證據,隻能強裝淡定。
他僵在原地,腦中翻騰過無數念頭,又覺得自己的猜想過于大膽過于離譜了點,就算這事拿出去跟人說,哪個玩家會相信兩個熟手被一隻扳手敲死?還是物理敲擊的那種!大概隻會吐槽他想象力太豐富吧。
他甯可相信這是大佬用他多年訓練出的意識和技術敲出來的,畢竟大佬對敵的手段,本就不在普通玩家的想象力範圍之内,就算有些完全違背遊戲規則和常理的東西,冠上前幾名的排行,就能變得科學起來。
等他糾結完,溫語早已把兩級屍體丢到山後頭去了。
趁着接近火葬場的地盤,她還遠遠地觀察了一下敵情,火葬場作為一個領地,絕對比這哥倆的鋪子高級得多,外圍不僅有堅固的圍牆,還有一圈防攀爬的鐵絲鈎網纏繞,至于更深入的防禦設施,就不知道了。
反正那個領主肯定比他們有錢。
處理完“屍體”的溫語負着雙手,将扳手藏在裙子背後,乖乖巧巧跟着霜年回了天祥殡葬店。
店裡的蠟燭還沒燒完,就着那微弱的燈光,霜年将西面牆壁上木頭格子裡的骨灰盒拿出,從裡邊翻出一面落地鏡。
原來被僞裝成骨灰盒模樣的玩意兒,就是他領地内的收納箱,任何大小規格的東西都能被塞進去,拿出來時,也是先從迷你的二維形态變成三位,十分神奇。
這面鏡子立在她面前,比她人還高了許多。
謹慎起見,溫語并未直接去照,而是扯了扯霜年的衣角,用疑惑的眼神讓他示範。
她怕這鏡子是自動顯示裝扮的,到時候把【青蕪】的形象幻化出來,她就不太好解釋了。
霜年:“……這沒法示範啊,我的衣櫃你又看不見。”
溫語點點頭,眼見鏡子裡的霜年和她肉眼所見并無不同,這才放心大膽地拿起蠟燭,對着鏡子照了過去。
鏡子裡忽然彈出了和遊戲頁面一樣的窗口,緊接着,裡邊的她就變成了最後一次下線時【青蕪】的模樣。
鏡中少女渾身被華麗的金色光芒籠罩,穿着引人注目的金絲柔絹長裙,眉眼與她有幾分相似,妝容卻更加精緻。少女的背後不再是殡葬店内部,而是一排排衣架,裡面放着她以前收集的各種外觀,還有一個梳妝台,可以直接點擊梳妝台進行妝容更改。
溫語險些被鏡子裡的自己亮瞎了眼。
以前在遊戲裡站街,通常都是路人吐槽她衣服太閃,她從來沒在意過,沒想到以第三人稱視角看自己……是這種奇怪的感覺。
見溫語揉了揉眼睛,像是沒眼看鏡子裡自己落魄的模樣,霜年有點不忍心:“外觀幻化物品一般都挺難獲得,你别難過,以後玩久了自然能遇到。”
他看不見鏡子裡的異樣,但從她的表情來看,他已經猜中了。
“嗯,我知道。”溫語正對着自己的衣櫃發呆,“果然,是一件能穿的都沒有呢。”
她想努力找一件最不起眼的,但令人失望的是,她随便一件衣服都是價值連城的幻化,上面的流光粒子特效再誇張不過,根本不像是萌新該穿的東西。
她點了一下梳妝台,鏡子裡的自己便坐在了梳妝台邊。她将自己的頭發換成了與之前完全相反的波波頭,用劉海遮住眉形,又把精緻的妝容全部擦去。
這下應該沒人認識她的臉了,大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