哨兵們一邊斬殺着食人蟻,一邊感受到餘光裡的淡藍色淺光,眼瞳都驚得放大了一倍。
這是,什麼東西?
幽魂?
不是說這世上沒有幽靈這種東西嗎?
騙人的?
隻是,哪怕心下再震驚,哨兵們手下的動作也不敢有絲毫的停頓。
食人蟻的攻擊其實并不算麻煩,隻是蟲族攻擊中攜帶的精神污染,就像是負面buff一樣,會持續的覆在他們身上,造成影響。
加上食人蟻的數量又多,那精神污染的程度也就更深了。
蘇玥和哈克的幾個哨兵有的因為污染過重,身體已經出現了部分獸化的形态,意識在清醒和模糊間來回的切換。
姜尤沒敢再耽擱,精神力直接了當的就鑽到了食人蟻的族群裡,包裹住它們外放環繞的精神力,然後開始嘗試對它們淨化。
一開始,姜尤隻感覺到精神力陷入了一股厚重綿軟,就像是棉花一樣簇擁着的淤泥之中。
然而,在逐漸往裡進入後,那股壓抑的綿軟感慢慢褪去,開始變得堅硬又圓潤。
就像是一顆球。
偌大的黑色的圓球,上面纏繞着的污染線條,密密麻麻的,就像是無數條蠕動的長蟲。
隻看一眼,就會讓人感受到惡心反胃。
姜尤還是用精神力直接了當的面對,隻一瞬,她就感覺到了頭暈耳鳴。
那種被污染的感覺襲來,姜尤的臉瞬間刷白。
原來哨兵被污染後,就是這樣的感覺嗎?
姜尤咬着牙,沒有退縮。
精神力繼續的往外輸送,淺藍色的亮光聚集,最後變化為了一把長長的大刀,朝着那顆黑色的污染球重重砍下。
第一次,劃破了一道口。
但是沒一會那些蠕動的污染就再一次将缺口補齊,恢複了原樣。
第二次,恢複的速度變慢了一些。
第三次,第四次……
随着姜尤的精神力不斷的攻擊之下,那顆污染球最終還是被打散,淅淅瀝瀝的散落到了各處,開始逃竄。
而随着污染球的潰散,原先聚集在一起,共同攻擊哨兵的食人蟻們也像是失去了将領的散兵,開始胡亂跑動。
有的甚至不知該往哪走,直直就撞到了樹上,給自己撞得暈了過去。
“?”安格一臉震驚,他匕首輕而易舉的就穿刺了一隻食人蟻,然後舉了起來。
看着四周不再攻擊他們,而是到處亂竄的食人蟻,他嘴巴微張,好一會才開口:“不是,這食人蟻怎麼回事?被我們打怕了?”
“不知道。”尤金皺了皺眉,手起刀落的又是幾個食人蟻殺掉後,就不再繼續攻擊了。
顧溫言也慢慢收回了手,眉頭緊皺:“這個情況很特殊,得報告給學院。”
其他哨兵沒有在說什麼,也都認同了顧溫言的話。
安格擦了擦身上擊殺食人蟻沾染上的綠色血液,等到不那麼狼狽了後,他腳下一動,就竄到了姜尤所在的樹枝上,将她抱了下來。
“你怎麼了,臉色這麼白?不會是被吓到了吧?”安格有些擔憂的看着姜尤:“你們向導隻是躲在樹上,又什麼都不需要給做,光看着我們殺蟲都還能吓成這樣?”
姜尤剛剛是第一次嘗試攻擊蟲族的污染核,到現在腦子裡還在回蕩着那扭曲又惡心的畫面。
聽到安格這話,她根本就懶得理會,直接扶着他的胳膊,就從他的懷裡跳了下來。
“别吵我。”
姜尤走到哨兵中間,然後看着那幾個倒在地上,已經化為獸型了的哨兵,皺起了眉頭。
“他們怎麼樣了?是不是要通知學院把他們帶走?還是讓向導給他們淨化?”
顧溫言垂下眼眸,看着那幾個哨兵,抿了下唇:“哨兵的職責就是保護向導,如果要讓他們出去治療,必須要通過向導用通訊器才能傳送。”
姜尤聽着,愣了一下。
“向導的通訊器?那用我的吧,怎麼傳送?直接按這個按鈕嗎?”姜尤低下頭看着手腕上的通訊器,四處點了點,然後表盤上就出現了一個凸起的紅色按鈕。
“不是。”一道有些嘶啞陌生的聲音,從一旁響起。
姜尤順着擡頭看了過去,是一位下半身已經化成馬身的哨兵,黑色的皮毛上還黏着綠色的血液。
“我是哈克向導的哨兵,墨白。”
墨白的雙目落在姜尤手腕上的通訊器,表情帶着一絲自嘲和失望。
“隻有已經和我們綁定了的向導才能帶着我們傳送出去,哈克已經出去了,他把我們扔在這了。”
“???隻有向導才能帶你們出去?”姜尤還沒了解過這個。
但是光聽着這話,姜尤就忍不住升起了怒氣:“你們不是哨兵學院的哨兵嗎?你們學院難道沒有給你們弄什麼保護措施?”
“我們不需要保護措施。”尤金說道,他淺金色的眸子在暗夜中格外的引人注目。
“哨兵的職責就是保護人類,保護向導。如果連這麼簡單的研學試煉都完不成,那麼這樣的哨兵到了戰場上也是難逃一死。”
尤金說完,安格緊跟着嗤笑了一聲,接着說道:“除非,這樣的哨兵能夠得到向導的偏愛,被向導選為專屬哨兵,陪伴在向導左右,就不需要上戰場了。”
“不過,這樣的哨兵,和狗有什麼區别?而且還是他們自己主動遞出的鍊子。”
說罷,安格又笑了一聲,目光掃向姜尤,眼底閃着暗光:“所以還是上戰場好,可以選擇自己想要追随的向導,而且……她們不能拒絕。”
姜尤怔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