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樣的人就算是大字不識一個,放在軍中也能建功立業,若是還識得點兵書,懂點兵法,便是難得的将才。
不多時,小兵捧着那把青羿弓氣喘籲籲地跑了回來。
這弓一出現,便仿佛自帶一股不凡的氣勢,弓身泛着淡淡青芒,線條流暢優美,卻又透着厚重。
嚴振接過弓,遞給裴期,說道:“這把青羿弓你且試試,它的拉力可比之前的那些弓要強上許多,不過我看你天賦異禀,或許能拉開它。”
裴期接過弓,隻覺入手沉甸甸的,比之前的弓都要重上不少。
他雙手握住弓把,開始發力,隻見他手臂上的肌肉微微鼓起,神色卻依舊從容,那青羿弓竟在他的拉動下,所以不如剛才輕松,卻也被緩緩地被拉開了。
好!!
嚴振的眼裡閃過驚異,話少又嚴肅的他居然心裡出現了惋惜痛惜的心情。
這樣的天賦,這樣的神力,這樣的膽識,若是早幾年來找自己學,從小便是他的學生,隻怕現在已經和他一起揚名立萬了。
隻可惜那裴府有眼無珠,珍珠當魚目。
這麼多年竟然都不管不問,白白浪費這一身天賦!
嚴振這麼多年從來都不愛管别人的閑事,此刻卻生出了濃濃的惋惜之意。
當真是可惜!
“你放心,這幾日我定然好生教你。”嚴振皺眉,一臉嚴肅補充道:“不,若是你以後還想再找我學,随時可以來這裡找我,若是你有進軍隊的打算,也可……”
話還沒說完便被外祖母打斷,“先過了這次再說吧。”
聽了這話,嚴振也不繼續說了。
他将裴期帶到校場射箭的有靶子的地方,教裴期正确的姿勢與瞄準的方法。
“雖說你有天賦,但不能馬虎,拉弓時,手臂要穩,背部發力需連貫順暢,切不可忽大忽小。”
嚴振站在裴期身側,繼續說道:“瞄準的時,眼神聚在靶心,同時用餘光留意周圍環境,秋獵時,可不像現在這般安靜,會有許多幹擾。放箭時手松開要幹脆利落,莫要拖泥帶水,不然箭的準頭可就沒了。”
裴期照嚴振所說,調整好姿勢,緩緩拉動弓。
那弓身的重量讓他更集中精力,手臂和背部的肌肉協同發力。
他微微眯起眼睛,瞄準靶心,隻聽“嗖”地一聲,箭離弦而出,直直朝着靶子飛去。
衆人的目光緊緊追随着那支箭,隻見它“噗”的一聲,穩穩紮在了靶心上。
第一次射箭便能中靶心!
嚴振非但沒有欣慰,反而重重地歎了口氣。
唉,人才,隻可惜……
就在裴期準備換一隻箭時,方才為他們拿來青羿弓的小兵又過來,他後面還有幾個宮裡侍衛打扮的人一起過來。
小兵說:“中郎将,好似是太子要給您的這位表弟送來馬匹和弓箭。”
不多時,那幾個宮裡侍衛便到了近前,為首的侍衛恭敬地行了一禮,朗聲道:“中郎将大人,太子殿下聽聞裴大人在此練習騎射,特命我等送來這匹良駒以及特意請匠人打的弓供您用。”
裴期微微一愣,然後說道:“勞煩諸位侍衛辛苦跑這一趟,還請代我多謝太子殿下美意。”
他說完,心裡卻又想着要回禮什麼東西才好。
那為首的侍衛笑着應下,随後一揮手,身後的人便牽出一匹通體漆黑,皮毛油亮、高大威武的駿馬,馬身上的鬃毛在陽光下閃爍着光澤,一看便是極為神駿的良駒。
另有一人捧着一把精緻的弓走上前來,那弓身雕刻花紋,弓弦泛着淡色銀光,瞧着便不是凡品。
裴期的外祖父和嚴振對視一眼,眼中均閃過一絲驚訝與疑惑。
裴期也是疑惑,他實在想不明白太子為何會如此關照自己。
難帶這就是古代人交朋友的誠意嗎?
但侍衛走後,外祖父卻有些不樂意,他還是覺得赤月更配裴期,于是便強壓着問:“裴期,你要用誰的。”說罷他又感覺自己語氣不好,太強硬,于是又放軟了語氣說:“你想什麼就用,我不逼你。”
裴期稍一思索就說:“在您這邊學,自然就用這邊的東西,我與太子相熟,他不是不好說話的人。”
外祖父自然是喜笑顔開。
隻是嚴振在旁邊疑惑。
好說話?
說的是當今太子嗎?
——
太子那邊,緊跟着就收到消息。
聽到黑衣服的暗衛上報的情況,他先是皺眉。
然後聽到暗衛複述裴期的話,他又是眯了眯眼。
“孤隻是賞了點東西,倒是讓裴卿得寸進尺了。”
不在自己這邊學便不用賞賜的東西。
不知道是誰教的,大庭廣衆這樣說。
這不就是想讓自己親手教他嗎?
李稷笑了,對旁邊有些瑟瑟發抖的暗衛說:“讓他們傳話,等到了秋獵,我自會手把手教裴期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