柳白筠耳尖微紅地站在房門外,心如擂鼓,聽到南知梨傳音,小心地推開房門。
一股清靈的梅花香壓住了藥香,也壓住了柳白筠嘴角的微笑。
待到走到浴桶近前,發現連藥浴都變了顔色,不禁蹙眉。
“師姐,怎麼了?”南知梨不安地問。
難道她做得有什麼不對?不該這樣泡?
柳白筠沾了沾水,細細感應,神色緩和一些,道:“還好,沒有改變靈藥的性質,隻是增加了靈氣。”
雖然對效果沒有影響,但是看到為師妹準備的藥浴染上别的顔色,柳白筠心中還是有些愠怒。
與大師姐和三師妹争搶已經足夠煩惱,梅雪不缺好友,為何非得來摻一腳?
南知梨見柳白筠不悅,忙拉住她搭在浴桶邊的手,溫言軟語哄道:“梅師姐她年紀還小,隻是喜歡開玩笑,并無惡意。我知道師姐為我考慮,這份情誼定然銘記于心。”
白嫩的藕臂上沾着一片花瓣,柔軟濕潤的掌心将躁動的情緒安撫平穩,粉色的水波随着動作泛出一圈圈波紋,美得柳白筠不知該将視線放在何處。
“……我不會跟她計較的。”柳白筠勉力搬出平日嚴肅的表情,“是我輕心大意,誤以為小師妹給的與上次是同一種普通花瓣,是以沒有仔細檢查,以後定然不會再犯如此簡單的錯誤。”
“師姐……”
柳白筠反握住她的手腕,道:“師妹,我開始為你梳理靈氣了。”
土可滋養木,但不可過多,柳白筠小心控制一股靈力進入南知梨的經脈,耐心地幫她安撫滿溢的靈力。
南知梨明顯察覺到不聽話的靈力變得靈活許多,禦使起來更加方便。
柳白筠溫柔細緻,不時詢問南知梨感覺如何,是否有不适之處。
南知梨自無不适,渾身被暖融融的靈力滋養,又浸泡在香氣撲鼻的藥浴靈泉中,舒暢得識海放空,修為不知不覺增長。
見南知梨閉上眸子小憩,柳白筠将眼神輕柔地落在她臉上。
回宗門這幾日,她頗有些不習慣。往日做慣了的事情竟然變得有些枯燥,除去煉丹和修煉,柳白筠經常會想與南知梨外出的經曆。
若是南師妹跟她一起侍弄靈田就好了,她隻是将靈草交給了自己,然後卻并未來看過,并不知曉種下的靈草又恢複了生機,這幾日多生了幾片葉子。
若是南師妹修煉之餘來跟她說幾句話就好了,自己今日又琢磨出一個新的改良丹方……不不不,萬一覺得枯燥該如何?還是将藥煉好再跟南師妹說。
柳白筠不明白情緒為何多變,隻知道自己希望常與南知梨作伴。或許是同為天靈根卻修煉落後,産生的惺惺相惜罷。
如此刻半蹲在浴桶外,看南師妹惬意舒展的神情,柳白筠便覺得滿足。
沒有她人,隻有她們。
……和梅雪師妹身上摘下的花。
柳白筠決定找個機會,把上次向梅雪要來的花瓣還給她,突然不想研究樹妖的花跟尋常的靈花有什麼區别了。
與此同時。
梅雪蹦蹦跳跳地來到淩昭房間外,敲了敲門。
淩昭打開房門,見是梅雪,問道:“梅師妹有何事?”
梅雪一如既往挂着笑嘻嘻的表情,給淩昭傳音。
淩昭聞言臉色變了又變,叩住門框,啞聲道:“進來吧。”
……
房間窗戶緊閉,木桌上擺着盞長明燈,搖曳火光将兩人的影子照得恍惚難明。
淩昭身着白色寝衣,背對着梅雪而坐。梅雪站在木塌邊,雙指并攏禦使靈氣,一道道泛着光的陣紋在淩昭背部隐沒。
“……可是早就知曉了?”淩昭忽然問道。
梅雪笑道:“該知曉時便知曉了。大師姐盡可放心,我不是多言之人,此來隻是為了幫師姐一把而已。”
淩昭不再言語。
兩個時辰後,梅雪打個呵欠收手,道:“師姐平日多修心少動氣,若要戰鬥須有所克制,否則陣法可能會崩裂。後果師姐應當心中有數。”
“多謝。”
“大師姐不必放在心上,我們畢竟是師姐妹。”
梅雪點頭與淩昭道别,拉開房門,正好碰見出來散步的南知梨。
梅雪眼前一亮,上前截住她,道:“南師妹,藥浴泡得如何?”
見她從淩昭房間出來,南知梨眼神有些複雜,道:“梅師姐,你與大師姐的關系很好麼?”
梅雪眨了眨眼睛,舉起手指放在唇邊:“噓——大師姐不讓我告訴别人~”
“這,這樣啊……”
南知梨低下頭,踟蹰片刻,還是忍不住問道,“梅師姐,你是木靈根?”
“嗯?怎麼突然想起問這個?”梅雪挑眉道,“算是吧,不過我主修陣法,靈根屬性如何并不重要。”
原來被大師姐記挂的女修是梅雪小師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