裴枕低頭看了看出發時巡檢給他的一個手套,他套上,而後伸出一個食指頭和拇指,輕輕撚起了其中的一頁,翻開。
四書五經上面是密密麻麻的批注,甚至一些史籍、文選的頁邊都翻皺了,磨損嚴重。
看字迹内容沒什麼問題。
裴枕無趣地合上,而後打量他的這個桌子,指尖從書頁上,劃到了書桌側面,那一面是沖着門那邊的。
“嗯?”裴枕發現了一個暗格,漆紅色的仿佛與桌身融為一體,若是不仔細看還真發現不了。
他打開暗格,從裡面掏出了一沓書信。
這是目前為止這個房間唯一幹淨的東西了。
為了避免破壞兇殺現場,除了屍體巡檢搬運到縣衙了,其餘的東西基本上沒有動,不知這沓書信是不是也是為了維持案發原樣而沒有被巡檢搜走。
裴枕打開折疊的書信,抻平了,緊接着一目十行看内容。
本以為是什麼情意纏綿的話語,畢竟若是情殺,倒也不是不可能。
但顯然兇手是個有腦子的,除了膽大妄為地進入縣域管轄的書院殺人之外,其他的細節他都做的很好,巡檢說整個房間沒有任何證明他和其他人往來的信物。
這個書信也不例外,看内容都是寄給家裡人的,話語間充滿了噓寒問暖。
無非是家裡的作物種了沒有、爹娘腿腳是否便利等等,以及若是他考取了功名,他會如何如何......
遒勁的筆勁洋洋灑灑寫了整整兩頁,比如拿中舉的銀兩新建府邸,把二位父老接過來住,再娶一個貌美勤快的小娘子做賢内,專門服侍他們。
裴枕哂笑一聲。
這個凡人還真是不切實際,有這幻想的功夫不如努力讀書。
他翻了一頁,果不其然,下一頁說自己目前手頭有些拮據,請爹娘寄一些銀兩給他。
裴枕:“......”
呵,卑劣的凡人。
他就知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