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天前,白川在執行任務的時候救了一個人。
那人站在火海裡,巨大的水晶吊燈在他頭頂上燒得搖搖欲墜。
晶瑩剔透的燈體折射出絢爛的火光,映在那人的臉上,像是不斷扭動的妖冶圖騰。
怪好看的。
這樣的念頭在白川的腦海裡一閃而過。
真的隻是一閃而過,因為下一秒,天花闆和吊燈間最後一根連線被火燒斷,龐大的吊燈重重地砸了下來,而這家夥還是呆呆地站在原地,完全沒躲。
白川皺了皺眉,右手捏了個訣,幾乎是閃現到那家夥身邊,用力扯住了他的胳膊,拽着他躲開。
水晶吊燈在他們身後砸得粉碎,迸濺的碎片落在他們腳下。
白川放開手,拍了拍袖子,下意識地瞟了那家夥一眼——白瞎了一張臉,可惜是個傻子。
任務裡救人這種事,對白川來說屬于是家常便飯了,他以為這家夥也和之前自己救過的那些人一樣,不過是一面之緣。
然而就在剛剛,在山海聯盟的團建現場,白川于一衆的陌生面孔中,又一次看到了那個家夥。
但那個家夥卻一改火場裡驚慌失措呆滞木讷的樣子,在觥籌交錯的酒會上如魚得水,對着不同的人微笑碰杯,纖長的手指很妥帖地舉着高腳杯,活脫脫一個從霸總文學裡走出來的年輕繼承者。
白川皺着眉頭,思考起一些小概率事件的可能性,比如說有沒有一種可能——眼前這位和火場裡那個家夥是性格迥異的雙胞胎什麼的。
忽然,他的身後走過來一個人,大大咧咧地拍了拍他的肩膀:“川哥,找了你一圈,怎麼在這兒呢?”
說話的叫遊霧,是個挑染了灰色頭發,裝束叛逆的朋克少年,看起來年紀不大,實際上卻是山海聯盟A隊的隊長,白川的頂頭上司。
遊霧熟絡地搭上了白川的肩膀,酒杯朝那個“傻子”的方向舉了舉,和“傻子”隔空碰杯,然後扭頭跟白川招呼:“川哥,你看到那位沒,那個那個,長得最好看的那個!”
長得最好看這一限定詞一說出來,這個人是誰就非常顯而易見了。
還沒等白川回應,遊霧已經自顧自地介紹起來:“他就是我之前跟你介紹過的,新加入我們A隊的天才,祁望。”
遊霧的嘴角都壓不下去了,滿臉都是不掩飾的喜悅:“咱們A隊今年來了個你,又來了個祁望,這下子真是藏龍卧虎了,我今年KPI絕對超額完成!”
“天才?”白川唇齒輕輕碰在一起,抛出一句簡短又帶着幾分質疑的反問。
顯然,他無法把那個吊燈砸到身上都不知道躲的家夥和“天才”這兩個字聯系到一起去。
“對!天才!後台系統顯示他的異能峰值僅次于你,是這麼多年來難得一遇的天才!療愈系的天才!”遊霧似乎沒覺察出白川的異常,依舊興沖沖地介紹着。
遊霧說話的同時,白川正輕描淡寫地打量着離自己不遠的祁望。
三天前,在火場裡,蒸騰的熱氣讓白川看不太清祁望的臉。
他隻記得好看,但記不清是哪種好看。
而這會兒他和祁望相對而立,距離不過一米多,房間柔和的燈光打在祁望的臉上,他感受到了祁望淩厲的五官帶來的直白沖擊。
他不得不承認,雖然是個傻子,但這個傻子身量挺拔,眼眸深邃,在鬧市區随便走一圈說不定都會被星探盯上。
好看的傻子。
他正胡亂想着,遠處的祁望似乎注意到了他的目光,和身邊的人寒暄了幾句,就朝白川和遊霧走來:“遊隊!還有這位,您是……白先生對吧!”
還沒等白川應聲,祁望已經開始連聲道謝:
“三天前還真是多虧了白先生,沒有你的話,我可能就直接死在火場裡了……”
“當時一見到白先生就覺得親切,居然就成了隊友,我和白先生還真是有緣分……”
“我這兩天聽說了不少白先生的事迹,希望之後有機會多和白先生學習學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