楊和平看着他。
“大伯,我想明天搬出去。”楊慶說。
其實他一直想搬出去,但又怕他大伯心裡難過,就一直忍着沒提。
大伯對他有恩,當年他上大學的學費就是楊和平給他湊的。
畢業後,大伯就讓他住在自己家,對他也一直很好,可以說比親爹都好。大伯就像是他第二個爹。
其實他也一直知道大伯母讨厭他,知道大伯母背地裡傳他壞話。因為大伯,這些事他都沒放在心上。
之前,他想的是盡快成家,成家了就必須搬出去,這樣順理成章地離開,大伯也不會難受。
但今天那僅存的遮羞布被撕開了,他覺得這是個離開的契機。至少,現在提搬出去,大伯不會太難過。
“搬出去?”楊和平定定地看了楊慶一會兒,像是不舍。
“因為你大伯母吧。”楊和平歎氣道。
“也不是……”楊慶正想解釋,卻被楊和平擡手打斷。
“搬出去也好,省得被你大伯母欺負。”楊和平怅然道。
“你搬哪裡去?找到住的地方了嗎?”楊和平問。
“我想先搬去廠裡的宿舍,等找到房子再搬出來,本來我成家也是要找婚房的嘛。”楊慶說。
其實,這段時間他一直托同事幫他找房子,前幾天也正好找到合适的了。
他沒說是因為怕楊和平發現他早存着搬家的打算,他再難過,就沒說。
*
楊家兩人離開後,孟軍還沉浸在自己的豪情壯闊之中,覺得天底下怎麼會有他這樣豪氣的父親,天底下像他這樣對女兒這麼好的父親估計也沒幾個,但他孟軍算一個。
待他洗完澡回房間,就開始安排李梅。
“小箬她媽留下的金镯子,我記得是你收起來了吧,你拿給小箬,過兩天再去金店打個差不多樣式的。”
“要多少錢找我拿。”孟軍豪氣地說。
李梅原本還在氣彩禮的事,一聽孟軍提及金镯子,慌了。
孟箬她媽留下的金镯子,早讓她拿去金店熔了,給自己打了一對耳環,一個戒指和一條項鍊。
因為是孟箬她媽留下的遺物,她自己擅自處理,她也沒敢跟孟軍說。
但馬上她又想到了解決的法子。
“老孟,我覺得,這一新一舊的,怪不好看的,不如把舊镯子熔了,打成新的,這樣兩個金镯子都是新的,新娘子戴在手上也好看不是。”李梅建議道。
反正打镯子也是她一個人去,到時候她讓金店的人給搞個金包銀,份量夠了,錢也省了。
“也行。”孟軍無所謂道。
說完,他又像是想到什麼,說:“不過,你還是問問小箬的想法,那金镯子畢竟是她媽的遺物。”
“好好好。”李梅笑着答應。
她才不會問呢,問了不就露餡了麼。
說完,李梅又試探性地問道:“老孟,那彩禮你還真打算全都給小箬啊。”
“那肯定啊,”孟軍理所當然道,“再說了我都當着楊家人面前承諾了,我一個大男人還能說話不算話不成?”
“是是是,我也就問問。”見改變不了什麼,李梅也隻能悻悻道。
李梅金包銀的算盤打得噼啪響,但這算盤很快就落了個空。
隔天早上吃早飯的時候,孟箬就跟孟軍說自己請了半天假,想跟李梅一起去金店選镯子的款式。
孟軍當然滿口答應。
“可以啊,反正你李阿姨在家也沒事,什麼時候去都行。”
“對了,你媽留下的金镯子,你李阿姨收着呢。”
“本來我想的是,再去金店給你打一個差不多款式的镯子,但昨天你李阿姨說,一新一舊戴在手上不好看,讓把舊镯子熔了,也打成一個新镯子。”
“反正這是你媽留下的遺物,熔或不熔,你自己打算。”
孟箬微笑地點點頭:“好的,爸。”
她其實知道,她媽留下的金镯子早讓李梅熔了。
因為原書中這事後來也被捅了出來,隻是對那時的李梅影響不大罷了。
正因為知道這事,所以孟箬也猜出李梅肯定會在那一對金镯子上做手腳。
所以她在早上突然提出一起去金店選款式,主打就是一個措手不及。
這不,一試就試出來了。還說什麼一新一舊不好看,找出這樣冠冕堂皇的借口。
反正原主媽留下的遺物已經熔了,她不如利用這點讓李梅狠狠出點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