蘇清清覺得還不夠似的,雙手搭在霍慎脖頸處,腦袋還不停地往他懷裡拱,最後讓終于她找到最舒服的地方,隻留下一點點腦袋在錦被外面。
霍慎将被褥往下拉了拉,讓她露出半張臉,别把她全都悶在裡頭,而後才阖上雙眸入睡。
直到翌日天光破曉,蘇清清察覺到有些熱,雙腳已經在無意識地踢被子,可好像一連踹了幾腳被裡愈發熱似的,她迷迷糊糊裹着被子往旁邊空處滾去,還沒滾上半圈,霍慎就連人帶被将其攏在懷裡。
“……你就不覺得熱?”蘇清清感覺到又貼在一塊了,忍不住半睜着眼睛發問,結果她想撐着爬起來,半路又被摁下去。
霍慎閉着眼睛拍了拍她腦袋,“别鬧,再睡一會兒。”他聲音沙啞,帶着未睡醒的惺忪,宛如古琴在低語。
“嗯……行吧。”蘇清清實在犯困得不行,在如山倒的困意面前,這點子溫度也不是忍受不了,她腦袋一低又沉沉睡過去。
這一覺睡醒起來已經臨近中午,身邊的霍慎已然起床良久,蘇清清嘟哝着霍慎耽誤她事,他叫她多睡一會兒,自己卻不知道幾時就起來辦事去了。
蘇清清趕忙把南霜喊進屋,替自己穿戴衣裳绾發髻,用完早飯之後她得清點單子路上所需有沒有遺漏。
上元節蘇清清是與蘇家人一塊兒過的,蘇家老宅曾有意請蘇長榮一家過去,可被蘇長榮婉言拒絕了。
蘇長榮推脫自己舊病複發,久卧在床,怕去過去會傳病氣到蘇老夫人身上,那邊蘇家老宅自然不會再自找沒趣,更何況這段時間蘇長榮院子裡時常飄着藥味,苦澀難聞的味道隔老遠就能聞見,周遭都傳開了說是蘇長榮沒福氣,怕是不得行了,難怪匆匆忙忙跟蘇家老宅那邊分家,這是怕自己先走,害怕影響到高壽的蘇老夫人。
蘇老夫人既然慣喜歡拿孝道壓人,那他們也能拿孝道還回去,這下子再沒人說蘇長榮不孝,也沒人人說他當了皇親國戚的嶽父就擺譜,鬧着要與蘇家老宅分家,全是說蘇長榮一片赤誠之心的。
上元節一過,霍慎是真不能再在偏關逗留,第二日他便同蘇清清,以及邬司甯、高江等人啟程回京。
蘇清清大早就沒歇過一口氣,要不是有南霜在旁邊幫襯,隻怕她會忙得更加腳不沾地,南霜在蘇清清左側強忍着不舍,幫着她應付各位太太小姐們,還時不時囑咐她日後多加保重。
這一走,真不知道多少年才能再次相見。
“别怕沒有重逢之日,又不是天人永隔,總會有再見之時的,來日方長嘛。”蘇清清拍拍南霜的手背,“你的喜酒我是喝不到了,等下面再見面孩子應該都大了,往後好好過日子,平平安安最重要。”
溫氏見不得蘇清清跟自己離别,所以她與蘇長榮并未相送,蘇家隻派出蘇家大哥蘇正赫為代表送他們一程,蘇家老宅那邊蘇長越倒是過來相送,剩下的幾乎都是在應酬各類前來踐行送别的官夫人小姐們,有不少小姐打扮得出衆脫俗,她們的心思路人皆知,惹得蘇清清心裡不怎麼痛快。
她兀自忍耐良久,等到霍慎過來接她,蘇清清跟他咬着耳朵小聲吐槽:“前面三年家門口門可羅雀,住在枝尾巷不受任何人打攪,我還以為是因為住的太巷子裡人影稀少,所顯得僻靜荒涼,如今看來倒是我想差了,我們這回京也有這麼多人相送,二爺真不考慮帶上幾位姑娘一起回京城嗎?”哪怕隻能給霍慎做小,她們也會争破頭皮去搶。
霍慎唇畔揚起幾絲笑意,他身着殷紅底五幅棒壽團花的玉綢袍子,腰間墜着光潔如脂、質地細膩蝙蝠紋路的軟玉,一派的豐姿如玉、端和清隽。
他擡眸掃過在場前來送别的人,好些小姐們不由得微微紅了臉,半是羞澀半是大膽地擡眼與霍慎對視,試圖利用最後的機會看看能不能讨得他青睐。
可霍慎眼神一如既往的冷漠。
京城多絕色,他哪樣的女子不曾見過?這些姑娘尚入不得他眼。
“這樣的醋也值得你吃?爺想收人早就收入後院了,你見不得這些咱就不見。”霍慎當着衆人的面主動将手遞給蘇清清,讓蘇清清那纖長白皙手指搭在他掌心。
衆人隻見黛色長裙的女子,在當今昭王的攙扶下登上馬車,霍慎這番舉動叫這在場的人都看清楚他們之間感情深厚,無法讓旁人插足,也讓那些試圖送人進他後院的人歇了心思,拿女人來籠絡他的心,倒不如多做實事能他青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