蘇清清急切地前查看情況,并沒有注意到霍慎的臉色,而下一刻,她的目光全部被他滴血的左臂占據,她面容嚴肅,唇角緊繃地問道:“怎麼受傷了?”
“為了留下活口,一時不察被刀咬了。”霍慎面若冷霜地将受傷那處的衣裳撕扯掉,露出被刀刃劃傷的傷口,皮肉被劃開鮮紅的血液自傷口處順着他手臂流向青筋虬結的手背,他自己是一臉不在意的表情,淡漠到好像受傷的人不是他。
可蘇清清自得知他受傷便滿臉緊張,盯着他手臂上眼睛都不眨,她要拉着霍慎往屋裡走,想着趕緊給他包紮傷口。
不過就在别過頭時,蘇清清眼尖地看到霍慎傷口處隐約泛黑,她的心立即狠狠地吊起,緊張地開口:“那刀上有毒,你讓我把把脈。”
霍慎低眸看向焦灼的蘇清清,漆黑如墨的丹鳳眼垂下,淡淡出聲問道:“就你那隻會跌打損傷的醫術給我把脈?”
還有心思再這兒開玩笑!
隻會跌打損傷有什麼好被笑的,好歹她會的都是家裡祖傳下來的,經過這麼多年的錘煉自有一套方法治療,别家的法子指不定還沒她家的好使呢。
蘇清清努了努嘴,不滿道:“少瞧不起人,這裡除了我還有誰懂醫?”
高江把僅存活的刺客綁好交給徐河,就轉身從外面馬車裡拿來藥箱,剛進門便聽到蘇清清的話,回道:“殿下自己就懂醫。”
蘇清清詫異地望向霍慎,要不是今兒這一出,還不曉得她幾時才知道原來他懂醫。
隻見高江把藥箱放到圓桌上打開,将裡面的紗布銀針、各種藥瓶一一取出,最後拿了一瓶白色藍底的瓶子倒出一粒黃豆大的藥丸給霍慎。這藥能解壓制大多數毒,是霍慎親手配制用來防止意外的。
霍慎接過藥丸淡然地撇了眼便吞服了下去,拿起銀針在傷口周圍以及穴道上紮了幾針,護住心肺不讓毒素侵襲,而後他擡了擡下颌讓蘇清清給她包紮傷口,他紮了幾針之後血也怎麼往下流了。
蘇清清愣愣地照着霍慎的要求行動,先是撒上金創藥,然後再用幹淨的紗布悉心包好,直到給紗布打上結。
她動作頓了頓,擡眸不相信地問道:“這就好了?”
“剩下的毒得回京城才能清理幹淨。”不是霍慎沒辦法解毒,而是他壓根就沒準備将毒全部清理掉,要是現在就把毒清理幹淨,他這一刀就算白捱了。既然有膽子再行刺殺之事,那當然也得讓背後之人付出些代價不是?
或許看到霍慎受傷的瞬間,其他幾人有過為此擔憂的情緒,但是見到霍慎的态度,邬司甯立馬明白霍慎目的,在這事上皆保持着默契,隻有蘇清清被蒙在鼓裡,她從始至終不曾不知道霍慎的計劃。
所以幾人中間唯獨她手忙腳亂,其他人都淡然得不行。
蘇清清暗暗計算剩下路程,如果加快腳程,三日内便可回到京城,三日應該足夠了。
思及至此,蘇清清立馬催促幾人動身,“那我們趕緊啟程回京。”
高江下意識看向霍慎,邬司甯也跟着看向故意不為所動的霍慎,所有人擎等着霍慎發話,而他倒是饒有興緻地看着蘇清清為他操心着急。
“趕緊的呀,不能再耽誤時間了。”直到蘇清清再次焦心地催促,甚至動手推搡着霍慎後背讓他出門,霍慎才終于肯動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