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爺?”蘇清清輕聲喚着霍慎,神色緊張地望着他的臉,哪怕已經鬧出過好幾回她誤以為霍慎清醒,結果他還是昏迷的烏龍,她依舊期待這回有所不同。
霍慎眼前是漆黑一片,唯一能感覺到的是自己手被小暖爐包裹,溫暖而細膩的暖爐貼在自己掌心,他試圖将其握緊在手裡,慢慢收緊自己的手,與此同時他的眼睛也緩緩睜開,他下意識望向自己手心“暖爐”。
蘇清清見到霍慎睜開雙眼,旋即露出雀躍驚喜之色,“二爺你醒了?你終于醒了?我立馬去叫醫師過來。”
霍慎被蘇清清如鈴铛般清脆,充滿歡喜之意的聲音換回意識,他張嘴想阻止蘇清清,可她已經急切地跑出房間朗聲喊着,“姜院正,周醫師快過來,王爺已經能睜眼了。”
聽到聲音的周培立馬催促姜承,他在王府待了将進五日,整日困在小院裡哪裡都不能去,隔壁那守着昭王寸步不離的女人,時不時就把他跟姜承喊過去問情況,就跟盤問犯人似的盤問他們關于昭王的病情,還握着筆事無巨細記下請他們斧正。
這還是他頭回遇到這麼認真的病人家屬,比他手下帶的學生還要認真,那兩府外請的大夫本來還想繼續留在王府,是實在受不了那女人的折磨不得不收拾藥箱趕緊跑,如果昭王再不清醒,他待在這裡保不齊也得待瘋。
蘇清清把姜院正喊進來後,讓兩人把脈确認霍慎無礙後,又趕緊張羅讓人将小粥端上來,她不知道霍慎什麼時候能醒,但她時刻都讓廚房備着小粥和雞湯,不管霍慎幾時醒來都能最先吃點東西墊墊肚子。
躺在床上剛醒的霍慎,擡眼就見蘇清清忙得跟小陀螺似的,把府裡的人指使得團團轉,最後自己也沒被放過,被她要求吃了半碗小粥。
蘇清清在旁邊盯着霍慎用膳,但也不敢給他吃太多,剛醒來吃上小半碗就差不多了,過幾日身體再好些該吃米飯,喝粥這是沒得辦法的。
姜院正見霍慎行動精神都尚可,跟霍慎說了幾句話,便領着周培進宮同肅宗複命,蘇清清讓下人收拾桌面端着粥碗下去,屋裡隻剩下躺着還顯得虛弱的霍慎,以及站着忙得額頭微微冒着細汗的蘇清清。
“你還說中毒是小事,你知不知道你差點兒把我給吓死……”蘇清清氣急下擡手就想打霍慎,可刹那間想到他尚在病中經不起她這一下,她擡起高高的手最終輕輕撫摸上他消瘦臉頰,昏迷了這麼久的人顴骨高攏,臉頰上的肉都陷進去了,下巴處的青渣她前兩日刮幹淨,如今又已經感覺到紮手。
她眼眸深深望着霍慎,澄澈眼底是克制與隐忍之後,朝眼前男人流露恰到好處的溫柔,“你把我從西北帶到京城,你就不再是你,為了我也得好好保重身體,我不想伶仃孤苦的留在這裡。”
霍慎輕笑出聲,半靠在床頭,“就這麼害怕失去我?”他的聲音因為昏迷的時間過長略帶嘶啞,似乎比以往還要有魅力。
蘇清清撇過頭不知作何回答,來京城稱得上是孤注一擲,蘇家在京城毫無根基人脈,她能依靠的人隻有霍慎,最親近的也隻剩下霍慎。在他昏迷的這些日子,她分不清是害怕面對陌生京城,還是因為害怕失去他。
得不到蘇清清的回答,霍慎鳳眸略微暗沉,他銳利眼眸盯着蘇清清那張嬌嫩小臉,微微擡了擡削瘦下颌,沙啞着嗓音開口催促道:“怎麼不說話?”
“你想叫我怎麼回答?”蘇清清委屈又可憐地望着霍慎,嘴巴不由得往後癟,一副要哭的小表情,瞧着就惹人心疼,她眼底含着一筐淚,鼻尖微微抽動道:“你就是我眼底的白月光,心口的朱砂痣,活在我心尖尖兒上的人,滿意了不?”
好聽的話誰不會說,可是蘇清清越說越覺得自己委屈,她是将霍慎看的重要,霍慎有沒有将她看的同等重要?
“那我呢?”蘇清清抿着唇望向霍慎,她如水幹淨的眼底倒影着霍慎身影,杏眸裡隻裝得下他一人,“我對二爺重要嗎?”
霍慎擡眸撞向蘇清清眼裡,兩兩相望讓他臉上調笑之意頃刻消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