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來，你試試。”
顧君望着那個名為“小白兔啟蒙”的APP，總覺得哪裡不太對勁。
但在秦爽一個勁的鼓勵下，顧君還是在她的指點下用了起來。
很快，顧君就知道自己為什麼覺得不對勁了。
正如名字裡的“啟蒙”二字一樣，這東西根本就是給稚子啟蒙用的。
但是，顧君即使不想承認也得承認，對現在的她來說，用這個“小白兔啟蒙”剛剛好。
等到第二天，“小白兔啟蒙”光榮下崗。
顧君無師自通的下了其他軟件。
不過，隻看了兩天，顧君就将其全部卸載。
這些軟件裡的短視頻，的确都精彩，讓顧君瞠目結舌，大開眼界。
可刷多了，顧君就發現很多視頻裡的内容，都是相互矛盾的。讓人分不清楚，到底應該相信哪個。
顧君對這個世界本來就沒有多少常識，她不想自己最後掌握的，是對這個世界錯誤的認知。
不僅如此，這東西似乎對眼睛有損害。
顧君才看兩天，就覺得眼睛不舒服。
作為一位能千步穿楊的射箭高手，顧君很注重保養自己的眼睛。
顧君再次請秦爽幫她買幾本書。
秦爽驚訝于閨女竟然不沉迷網絡了，但這是好事。
應該大力支持。
很快，顧君的病房裡，就多了十多本書。
顧君醒來的一個星期後，車禍解決了。
因為這件事故事實責任都很清晰--顧君沒有過錯，司機不僅喝酒還闖紅燈，負全責。
顧君聽秦爽提了一嘴，說是賠了錢，卻沒有細說。
顧君也沒有多問。
在顧君醒過來的第十天，終于辦了出院手續。
“诶呀，我充電線忘了拿。”秦爽帶着顧君走到大廳時，忽然停下，一拍腦袋。
她轉身把顧君按到大廳裡的椅子上，順便将手裡的東西放到她膝蓋上，叮囑道：“我現在回去取，你就在這裡等着我，如果陌生人叫你，不，除了我之外，誰叫你，都不要跟着走。”
旁邊的人紛紛看向她們，看到顧君後，一個個暗暗咋舌。
這都得十八了，聽剛才那語氣，還以為剛八歲呢。
顧君仿佛沒有感受到周圍奇異的視線，乖巧點點頭。
她靠在椅子上，望着來往的人們。
忽然門口傳來一陣喧鬧。
“媽，我爸生病了！生病了就該看醫生！”
“你爸根本就沒有生病。他明明好好的！”
顧君順着聲音看過去，就見門口有一對母子在拉扯一輛輪椅。
輪椅上坐着一位嘴歪眼斜，手腳抖動，口水橫流的中年男子。
兒子指着輪椅上的中年男人，大吼道：“他都動不了了。你竟然還說他沒病？”
女人也吼道：“你個小兔崽子。你爸就是崴了腳，不能上班了，你就非說他要死了！生你還不如生塊叉燒。”
很快，就有保安和護士過來，一邊輕聲安慰，一邊将這一家三口帶到别處。
顧君收回目光，隻将其當做等待的小插曲。
她閉目養神，等待秦爽。
“啊！”一聲尖叫，響徹整個醫院。
顧君睜開眼睛，朝着聲音傳來的聲音望去。
莫名覺得跟方才那一家三口有關系。
顧君視線的盡頭，出現秦爽的影子。
秦爽回來的時候，一臉懼怕。
看到顧君的時候，還在念叨“太吓人，太吓人了。”
“出什麼事了？”顧君問道。
秦爽欲言又止，擺擺手道：“沒什麼事。就是有人死在走廊上。”
“哎呀，這在醫院不是什麼稀奇的事情。”
“咱們趕緊走吧。你爸剛才打電話說，已經準備了你最愛吃的紅燒排骨。””
“别看了，快走，快走。”
在秦爽的催促下，顧君又往那邊看了眼，就随她一起離開。
走出醫院後，陽光照耀在兩人的身上。
秦爽笑道：“還是太陽底下暖和。醫院冷的像冰櫃一樣。”
顧君朝她看過去，瞳孔縮小。
就見秦爽身上，冒出一股黑霧。
這股黑霧離開秦爽的頭頂時，變成猙獰的鬼臉。
這個人臉竟然同剛才坐在輪椅上的中年男子有幾分相似。
在正午太陽的照耀下，幻化出痛苦的表情，随後黑霧消散。
“怎麼了？”秦爽看顧君一直盯着她的頭頂，忍不住伸手摸了摸自己的腦瓜頂。
顧君收回視線，笑道：“沒事。”
醫院這地方每天死這麼多人，有詭不稀奇。
而且，還是不成氣候，照照太陽就能消散的小詭。
就算不照太陽，這種程度的小詭，用不了七天也會自然消散。
兩人回到家，一推門，一股香氣撲鼻而來。
顧成武端着一個盆放到桌子上，抓起圍裙擦擦手，轉頭笑道：“回來了？趕緊吃飯。”
顧君站在原地，竟然有那麼一瞬間的手足無措。
她站在原地無聲吐息幾次，這才拉開椅子坐了下來。
顧君已經不是頭一次吃到顧成武做的飯了，但這是她第一次吃到剛剛出鍋的，味道更佳。
顧君習慣性的将最後一粒米夾起來，放到口中，擡眸望向對面的夫妻。
見顧君這個樣子，顧成武秦爽夫妻倆，莫名覺得壓力山大，下意識的放下筷子。
直到顧君開口，這種感覺才消退。
顧君道：“父親母親，你們對我有什麼期望麼？”
期望？
兩口子對視一眼，不明所以。
秦爽試探着道：“怎麼突然說起期望來？”
顧君沉默了下，垂眸道：“隻是突然想知道。”
秦爽還要再問，被顧成武踢了一下。
秦爽看着顧君笑道：“我們兩個隻希望你能平平安安快快樂樂的就好。”
顧君不說話，擡眸直勾勾的盯着兩人。
夫妻倆：“……”
秦爽道：“好吧。我和你爸還是希望你能考上大學。大學畢業後，再找個穩定的工作。”
考上大學，然後找個穩定的工作麼？顧君在心裡默念。
顧君道：“好，我知道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