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走吧。”宋一珣不再逗他,當下學習要緊,俗話說臨陣磨槍不亮也光,再背點單詞吧,沒準寫作文用得上。
“噢。”白淨幽喜笑顔開,将尴尬、不自然的情緒統統抛擲腦後,湊近宋一珣身邊。
見對方沒動作,于是又靠近了一點。
宋一珣把他的小動作盡收眼底,眸底湧起笑意,在即将讓白淨幽擠得貼着路邊牆壁時,出手制止了他。
雖然自己不如他身高腿長,好歹也是一米八加呢,再擠,他就要爬上牆了。
“那可以拉你袖口嗎?”
白淨幽歪頭問。
他說過在外面不能随便牽手,那拉他袖子應該可以吧,要是不可以就控訴,他極少讓自己牽手!
宋一珣直視前方沒說話,倒是爽快将手伸到他面前。
望着衣袖下露出的半截素白手腕,白淨幽很想直接上手抓住,緊握着,但在伸手的霎那還是轉為拉着衣袖。
手腕讓袖口勒住,宋一珣垂眼,思索片刻,讓他緊緊抓住袖口。
兩人穿的都是同款杏色複古亞麻襯衫,他挑選的,隻不過白淨幽身上的那件印花誇張很多。在他眼中,白淨幽就适合張揚的衣物,因為本人好看得一丁點都不低調。
白淨幽内心喜滋滋,揪着袖口的手指緊了緊,宋一珣襯衫袖口的扣子從來不扣,而此刻他短暫地自作主張,作宋一珣袖口上的扣子,把他手腕妥帖地包裹在襯衫裡。
走着,白淨幽心中生出絲遺憾,要是宋一珣能同意雙修,大概就能光明正大手牽手了吧。
與他并肩的宋一珣不時借看紅綠燈間隙偷瞄,小拇指指腹 “不小心”觸摸他的手背,還不止一次。
他及時說不好意思,不是故意的,白淨幽也沒放在心上,大方說沒關系,還誇他手軟。
宋一珣笑笑,他自小被靈彴要求舞槍弄棒以強身健體,手上有不少老繭,怎麼可能會柔軟。不過,白淨幽手掌覆在他手腕的感覺,直至現在還記憶尤新。
手掌寬大有力,溫暖若棉絮,很舒服。
他不禁納悶,如此人高馬大的人,怎麼會這麼軟,軟得不可思議……
周六,英語等級考試開始。
出門前,白淨幽再次檢查考試所需的東西,齊全後才關上門,邁着大步跟在宋一珣身後。
到明理樓下,宋一珣拿了考試用具,上樓的前一秒白淨幽叫住他。
他下意識轉身,映入眼簾的白淨幽放大後的五官美得震撼,緊接着就是額頭傳來一抹涼意。
“神祝福你,萬難皆消。”
白淨幽手指從他額上移開,正色道。
希望你無病無災,所有困難都迎刃而解。
宋一珣聳肩,心裡掠過不知該如何形容的快樂,第一次真正地、完全地向另一個人展現自己的真實情緒。
喜怒不言于表,是他記事起就懂的規矩,恪守近二十年,他已習慣用微笑僞裝自己,故而真正發自内心的愉悅時,他沒能第一時間察覺到。
等回過神來,人已經坐在考場。
英語等級考試結束後,迎來考試周,整個宿舍都忙了起來,書不離手。
宋一珣在公寓,更是幾近不出門,除開必要的簡單食材采購。而白淨幽則包攬他的飲食,恨不得穿衣吃飯都親力親為。
月底的清州城終于降了溫,不再悶熱,不知是換季還是因停電洗冷水澡的緣故。
宋一珣竟被感冒擊倒了,感覺骨頭縫裡都在冒酸水,整個人乏力非常,腦袋混沌,吃藥也不見好,無奈之下,隻能進醫院打點滴。
等他再次醒來,窗外已華燈初上,而白淨幽則趴在床沿,雙臂墊着下巴,直直看他。
見他醒來,白淨幽輕聲問他哪裡不舒服,要不要吃點東西,那架勢,不知道的還以為他生什麼大病了呢。
“你沒休息?”視線聚焦後,宋一珣盯着他略顯疲倦的臉龐。
白淨幽不以為然搖頭,表示自己沒事兒,旋即耷拉着腦袋,情緒不是很好。
幾天前才祝人家無病無災,結果轉頭就進了醫院。
白淨幽委實不好意思,在心底腹诽,難不成宋一珣不是郢州人士,從未去過敬天廟,就無法保佑他嗎?
丢死人了!
說得信誓旦旦,到頭來一點作用沒有。
“吃過東西了嗎?”看他垂首,宋一珣壯着膽子擡手,隔空撫了下他毛絨絨的腦袋。
“你餓了?”白淨幽擡頭,關切問,自問自答,“躺了一天,也該餓了。我回去給你煮粥。”
門外有人看守,應該不會出什麼大問題。
“白淨幽——”
宋一珣想也不想,脫口而出叫出他名諱,後知後覺過于冒犯,緩了語氣,說:“我讓他們送過來,你休息會兒。”
白淨幽愣怔,轉過身來後,又重新坐在椅子上看着他。
“不舒服?”對方眼眸半垂,他焦急問。
“那什麼,我直呼神明名諱……”宋一珣決定如實說,剛才情緒過于激動,不似之前。
“無妨。”白淨幽以為他不舒服,聽到他一問,心才稍稍落下。
“我不介意。”
他從不介意,原還打算允他叫自己小名的,現在看來應該是沒有機會了。
整個考試周,宋一珣都在醫院複習。
元旦前兩天,喻之原早早在群裡問他們今年去哪家飯店跨年,畢竟他們宿舍辭舊迎新的傳統就是吃,吃好吃的,開心跨年。
[喻原之上:@所有人關于明天跨年有推薦的地方嗎?]
[葉葉葉景韫:你們定,我都行。]
[江好運的早晨:新河CBD附近新開的丙勝飯店,味道不錯,可以一試。]
[所以搖粒絨不屬于絨絨界:小熊點頭.jpg]
[喻原之上:那就定它、九點集合,别遲到。@江好運的早晨 帶上你女朋友,一起跨年。 @所以搖粒絨不屬于絨絨界 記得捎上小帥哥,人多熱鬧!]
他還想聽對方說故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