佘峋的動作很輕,兩人的唇瓣一沾即分。
他擡起了頭,轉身,泰然自若地面對鏡頭,甩了兩個字:“證明。”
餘藻也擡起頭,因慌亂而眨動地過快的羽睫、驚愕而微張的唇被攝像機很清晰地記錄下來,以瞬時的速度在網絡上瘋傳,一時之間激起千層浪。
整個場面失去了控制,站着的娛記們亂成一鍋粥,争着搶着将長槍大炮怼向當事人,坐在中心主桌的三人各司其職,将此時情況下臉上該有的表情都表現地十分地完美。
該死的佘峋,吻技那麼差,還敢占他便宜。
他就這麼被親了,被臭嘴親了!!
雖然隻有那麼短短一瞬,但相貼的瞬間,餘藻很清楚地感受到了佘峋情緒的異常,異常的興奮,他看自己的眼神就像一條看見肉骨頭的野狗,勢在必得,極具侵略性。
他是臨時起意的,也是故意的。
并且他似乎格外地享受這種感覺。
餘藻含着笑,側頭望着佘峋,腳卻重重地旋了幾圈,才悄悄地收回了隐蔽的桌底下自己踩在佘峋皮鞋上的腳,如果不是剛剛他及時抵住佘峋,自己嘴上的肉說不定都要被他扯下來一塊。
誰料林焱這時候突然挪了挪腿,正巧和餘藻收回的腿撞到了一起。
兩人的大腿隔着西裝褲貼在一起,擦了過去。
溫熱的觸感隔着層西裝褲燙到了林焱,一股莫名的觸電感竄了上來,令他渾身排斥,背脊緊繃。
他挑眉,望向一旁的餘藻,心裡的火越竄越高。
餘藻眼波流轉,亮晶晶的黑玻璃珠子裡全部都是佘峋一個人。
他望向佘峋那深情款款的眼神分明和那天練習室裡望向自己的眼神一模一樣。
不知廉恥,虛情假意。
佘峋,是吃錯了藥,瘋了吧?
林焱盯着餘藻,廢了好大一股勁才勉強壓下厭惡的怒火,沒有當場揭秘,摔椅走人。
他用指尖敲了敲桌面,清脆的響聲響起,抓回了媒體的目光。
“所以,現在我的嫌疑解除了吧。”林焱背脊微彎,深邃的五官直沖鏡頭,火紅的短發耀眼奪目,一字一句地強調道,“以後最好别再讓我聽到任何有關于我和餘藻的虛假绯聞,你們也要體諒一下我們貓獰之間的隊友情,我可不想随便被扣上一頂奪朋友妻的黑鍋。”
“對。”餘藻點了點頭,轉身望向林焱,濃密的睫毛輕輕翹起,黑亮的眼裡滿是歉意,“我很抱歉,因為沖動不小心把林焱拉了進來,讓他承受了本不該有的謾罵。”
“對不起,林焱。”餘藻輕輕啟唇,眼神晦暗地瞥過林焱的虎口,對着他綻開了一個甜膩的微笑,一瞬之間又轉頭親昵地靠近佘峋。
餘藻擅長利用争取當下發生的一切,當靠近佘峋以表親昵的瞬間,他毫不猶疑地伸出手暗地裡擰了一把佘峋手臂内側的腱子肉。
當然,對林焱,對他的頭号攻略對象,言語上冷落過了,現在肢體上也要給他下一把小鈎子,稍稍勾起一點男人的好勝心和好奇心,試探試探,鞏固一下他的惡毒跋扈人設。
林焱攥了攥拳,冷冷地挪開眼睛,上頭的青筋隐約有向外生長的迹象。
娛記們似是接受了這個事實之後,但它們仍舊不依不饒,争着搶着開始詢問他們的戀愛細節、企圖挖到第一手大料,或者找些疏露之處。而長槍大炮下的兩人宛若珠聯璧合、極為般配的情侶。
“那餘藻,你喜歡林...佘峋什麼?”
“怎麼跟你小号上描述的那個細節對應上?”
“你跟林焱真的沒有一點關系?那林焱虎口上的牙印是誰咬的。會不會你們其實是三......”
話音截然而止,大廳裡傳來了麥克相撞發出的刺耳“哔——”聲,因為佘峋主動奪過那個離他最近的麥克風,中招的還是最敬業的娛記——鮮多多的矮冬瓜老兄。
他盯着矮冬瓜娛記,頗具磁性的厚嗓,通過那枚麥克風傳遍了整個大廳:“很明顯了,應該不需要其他佐證了?這是我們的隐私。”
“既然最重要的事情都澄清了,那沒必要浪費時間了,結束吧。”佘峋又道。
于是,鬧哄哄的澄清發布會在佘峋的這一句話後被迫落下了帷幕。
這下,公司準備好的一大長串感人肺腑、詞藻豐富的稿子全都用不上了。
*
發布會結束後,佘峋就不見了蹤影。
助理經紀跟着他走了,因為他忙地很,馬上就要趕去外市參加下一場單人行程。
還怪忙的。
不過,也正好,這樣可以讓他趁着這段時間多和林焱相處相處。
餘藻坐在化妝台前卸妝,一邊聽着經紀人苦口婆心的交代,一邊打開手機,點進了和便宜哥哥秦兆川的聊天框。
作為一個合格的乖弟弟,當然要信守承諾,第一時間感謝費盡心力幫助他的好哥哥了。
「哥哥,我剛剛開完了發布會,我好開心我能繼續留在樂隊裡,我會繼續努力的,不會辜負哥哥對我的期待。當然你也不要擔心,我的隊友們對我也很好!」
「還有哥哥,最近都是雨天,你也要記得保重身體,注意天氣變化。」
「愛你哦!哥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