餘藻困困地眨了眨眼,清爽的海風吹地他腦袋嗡嗡地,渾身都通了一般,他現在地隻想躺下來睡覺,有點懶地理林焱。
好煩哦。
一刻也不安生。
想裝沒看見。
正巧嘴巴又有點幹幹的,好渴。
餘藻斂了斂睫毛,憑着自己的心意轉回了頭,捧着手裡又脆又甜的大西瓜猛咬了一口,“咔嚓——”一聲,紅彤彤的瓜肉瞬間被卷入口腔中,一側的腮幫也鼓了起來,西瓜汁流地更歡了。
因為咀嚼而上下輕顫的唇肉表面也沾了層薄薄的汁水,像熟透的水蜜桃瓣。
纾解了渴意的餘藻恢複了點精氣神,他進入“林焱專屬惡毒戀愛腦”狀态,努力給自己找了一個林焱看過來自己最好看的角度,微微歪頭,眨了眨眼,悄悄勾引了一下林焱。
卻發現林焱好像已經提早把頭轉了回去。
他的工作居然失職了,身為公司銷售部王牌的餘藻有點在意。
他正想着要怎麼挽救一下自己的形象,卻發現有一道黑影悄無聲息地立在了自己面前。
餘藻擡眼,看見了正貓着身體蹲下的佘峋。
他伸出了手,随後餘藻手裡一輕,那啃了大半、露出點白瓤的西瓜被他拿了開來。
攝像機後頭的角落本身就小,塞了一把木凳再加上個餘藻就夠夠了。
佘峋人又高又大隻,這麼一蹲就把進風口全都擋住了,風進不來,餘藻突然熱地有點沒法呼吸,可是對着節目組的其他人,他又不好直接推開佘峋。
四周嗡嗡的機器聲、談話聲、以及外頭的蟬鳴聲一股腦地鑽進了餘藻的腦袋瓜裡,他覺得自己快要熟透了。
于是他想要伸手拽開襯衫的衣領想通一通風,可卻在伸出手的刹那,發現上面黏糊糊地沾了快要凝固的西瓜汁。
餘藻攥了攥手,有點不高興地皺了皺眉毛,那細長的眉毛委屈地打了個可愛的小結。
佘峋滞了一瞬,沒什麼表情的臉湊近,高挺的鼻梁微微擡起,在快碰到到餘藻的嘴唇時時候,輕輕地嗅了嗅。
西瓜,熟透的梅子,香的。
佘峋舌根又有些發癢,他睫毛輕垂,定定地看了眼面前眼神有些飄忽的餘藻,極為自然地伸手按了按餘藻的下唇,重重地拭去唇側的汁水,唇肉瞬間變了形狀,包裹着佘峋修長的手指。
“啪——”,小聲又清脆的巴掌聲響起,這是餘藻打的。
“刺啦——”,大聲又刺耳的椅凳劃地聲蓋過了巴掌聲。
“小林老師,怎麼了?”正和林焱交流台本的工作人員呆呆地看着突然站起來的林焱,小聲問道。
周圍的工作人員也都停了下來,動作一緻地看着這位業界有名無敵暴脾氣的主。
屋頂吊着的白織燈被海風吹地晃晃悠悠地,有一道沒一道地打在林焱英俊的臉上,照地他深邃的五官亂七八糟,陰晴不定的。
林焱冷冷地啧了一聲,想要戳爛自己那沒事往别處亂轉的眼睛
佘峋怎麼會像狗一樣,那鼻尖巴不得湊上去把全身都嗅個遍,男的身上怎麼會有香味。那嘴上的二兩肉單薄的模樣有什麼好捏的,捏個不停,實在是膚淺又掉價,一點眼光都沒有。
餘藻不就長着兩眼睛、一鼻子、一嘴巴的普通模樣,就算裝地再乖也改變不了他原本牙尖嘴利、貪心愚蠢、又愛勾引人的本性。
佘峋,果然腦子有問題,審美太差了。
還有梁呈,居然已經瘋到想要自己偷一件餘藻的衣服。
餘藻什麼時候背着自己勾搭上梁呈了?
不對,自己關注他幹嘛,又站起來幹嘛。
都怪梁呈這個癟犢子,天天在他耳邊說些有的沒的。
林焱終于發現了自己奇怪的動作,也發現了衆人的目光。
他若無其事地坐了下來,不耐煩地敷衍過去:“沒事。”
誰知道剛坐下來,一旁的斯永慈湊了過來,小聲道:“林焱,你吃醋了?不至于吧。你不是可高興了,我知道,你剛剛肯定是故意那樣,要敲鑼打鼓地暗示所有人餘藻壓根不喜歡你,對吧?”
斯永慈拿着台本,依在椅背上扇風,看了看餘藻,又看了看林焱,狹長的眼在四處亂晃的燈光下隐約折射點意味不明的暗光:“要不,我也親他一口,徹底洗清你和他的绯聞,幫一幫你,怎麼樣?”
林焱轉頭掃了一眼又發神經、沒事找事的斯永慈,白了他一眼:“别陰陽怪氣,亂發神經。”
*
現場的副導演在林焱的動作中抓到了貓在角落裡的兩人,他對着後頭的跟随攝像使了個眼色,讓他去跟進收集收集這好素材。
這頭佘峋根本沒在意身後的響動,他反手握住了餘藻打完他後要收回去的手,“沙沙沙——”火速從地上抽出幾張濕巾,冷着臉,一根又一根地仔細幫餘藻擦着手指,手背、手心也全都給服務到位了。
清涼幹爽的觸感随着佘峋的動作除去了黏膩的汁水,餘藻眯了眯眼,舒服地小聲哼哼了幾聲,勉強原諒了佘峋,又顧及到一旁的攝像機,沒有讓他滾開。
佘峋這個人雖然腦回路不太正常,但還是挺會做事的、挺細心的,很會伺候人。
好狗狗。
餘藻突然伸手揉了揉佘峋的頭發。
不對!無事獻殷勤。
餘藻發鈍的腦袋被發刺的發茬刺了一下,反應了過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