餘藻的吻又輕又甜,像片羽毛似的點在了佘峋的唇上。
佘峋隻覺得像被貓墊子不輕不重的按了一下,又癢又沒勁又無趣,他對這種産生于情欲或者愛慕的親吻沒興趣。
但也就是這麼輕輕的一點,佘峋嗅到了又香又甜的“肉腥”味。
餘藻的嘴唇軟,又有肉,就這麼咬下去,一定很幸福。
還有藏在口腔裡的舌頭,佘峋惦記很久了。
保持情緒平淡真的好辛苦。
餘藻是個完美的情緒發洩點,比音樂還完美。
佘峋從來都沒法忘記,上回咬餘藻舌尖時渾身的戰栗感和幸福感。
那傷口真的很漂亮。
佘峋雪色的睫毛高高上翹,他反客為主,按住餘藻的後腦勺,加深了唇與唇之間的接觸,他舌尖向前頂,企圖撬開餘藻的牙齒,可露出的銀色舌釘隻一遍又一遍地碾過餘藻的唇側。
它似乎沉醉于唇的體貼和柔軟,喪失了鬥志力,不願意攻陷更深一步的濕熱領地,壓着唇肉,漂亮的銀色沾上了濕潤的晶瑩,在海邊的月色下閃閃發亮。
佘峋又用了點力,掐住餘藻的下巴,兩人的鼻尖時不時都蹭到了一起,可他還是找不到一點縫隙往裡撬,因為他發現餘藻每次都會在意圖進攻的時候,悄悄偏移了方向,挪開了唇。
也正是因此,一枚又一枚親吻重重地落在了佘峋臉上的不同地方,離地近了,就落在了嘴角,離地遠了,就落在了側臉上。
開胃菜盡管吃的太多,也不會飽,恰恰相反,會越來越餓。
特别是之前已經品嘗過佳肴滋味的那種。
佘峋的臉還是冷淡的英俊,隻睫毛翹地火急火燎的,洩露了主人的情緒。
這回他把餘藻摟進了懷裡,一手箍住腰,一手按住後腦勺,咬上了餘藻的嘴唇。
撕咬一如既往的粗蠻又毫無章法,打了舌釘的舌頭在舔舐着嘴唇,當然這種舔舐的性質自然和帶着情欲的那種毫不相幹,更像是貪婪又饑腸辘辘的野狗在榨取着獵物的最後一點汁水的那種。
可很快,撕咬變質了。
餘藻變成了攻方,他主動伸出了舌頭。
它碰了碰舌釘,友好地打了個招呼,和它來了個纏綿又黏膩的交朋友儀式。
撕咬變成了舌、吻。
小舌靈活又乖巧,一下又一下地用柔軟的舌尖親吻着堅硬又冰冷的舌釘,友好地邀請對方與它共舞,四片唇瓣也随着舌和舌的交纏分分合合。
“啵啵——”唇和唇摩擦、觸碰、分離,循環往複,海浪巨大的拍大聲中隐約夾雜着象征愛慕和情欲的細碎水聲。
佘峋愣住了。
一股與撕咬所帶來的即時充沛又巨量愉悅感不同,這是一種細密又纏人,持續不斷如微小電流般地一步又一步侵襲着感官——最終随着分離時拉開的細長銀絲深深地插進心髒,迸發而出的、持續不斷地,超出最高峰值,又難以形容的可怕快感。
佘峋在這一瞬間莫名産生了讓餘藻愛上他,永遠離不開他的想法。
他好像永遠不會膩。
餘藻抿了抿有些發麻的唇,挪開了一瞬之間向旁瞥的眼神。
随即,他挑了挑嘴角,輕聲地附在佘峋耳側,黑沉沉的玻璃珠子凝着一層瑰麗的詭雲,說道:“咬吧。”
話音落下,攻方變成了守方,守方變成了攻方。
餘藻的唇瓣被佘峋吃、地難舍難分,可佘峋卻找不到剛剛那種感覺了。
因為,這回餘藻沒有主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