羹湯就更簡單了,鍋裡水沸騰後,放入切碎的小青菜,接着盛一小碗的清水,加入玉米粉攪拌後就可以倒進鍋中,隻是這個過程得不停拿鍋鏟攪,以免粘鍋底。
比起做饅頭,這個簡單得許睿看兩眼就覺得自己會了,他還接過秦師娘手裡的鍋鏟,像模像樣攪了兩下。
他連聲說道:“這個好,以後懶得燒飯就煮羹湯。”
季恺城他們回來時,饅頭也蒸熟了。
許睿來不及揭開鍋蓋,他走過去抓着季恺城的手臂問:“怎麼樣,都租出去了嗎?”
季恺城“嗯”了聲。
“多少錢啊?”
秦老師笑道:“一畝田一塊地都租出去了,一年總共九十六塊錢。”
“租出去就好,起碼剛到城裡頭日子也能過。”秦師娘揭開鍋蓋,一瞬間濃濃的蒸汽彌漫這間逼仄的屋子。“先吃晚飯啊。”
小夫妻倆中午那頓飯吃得腸胃不适,現在剛出爐的饅頭,每一隻都白胖暄軟,正好舒緩了他們的胃。
秦師娘又一人盛了碗菜羹湯。
晚飯後,秦老師夫婦倆繼續幫着小夫妻收拾行李。
小半缸米裝進布袋裡,天氣熱豬油就沒法帶了,以及鹽巴味精等等調味料等到時候在城裡頭再買了。
秦師娘讓倆人明天出發前再去菜地裡摘點豇豆和茄子,放着也能吃個幾天。
離開前又千叮咛萬囑咐,讓小夫妻倆别誤了時間,不然趕不上車。
“謝謝老師師娘。”季恺城一邊感謝着一邊送他們到路口。
秦老師摘下眼鏡抹了把眼,同他道:“恺城,如果外面賺不到錢就回來,至少村裡邊還有屋子,種種地也能過日子的。”
“是啊。”秦師娘也難舍,她抓緊季恺城的手,“賺到錢了,帶小睿把病給治了。”
季恺城愣愣地“啊”了聲。
秦師娘朝屋子裡瞄了眼,低聲說:“我看今天小睿挺正常的,比平時看着聰明。不過還是得帶去醫院裡看看,聽到沒?”
季恺城想起許睿跟他說腦子有病這事,扯了扯嘴角,僵硬道:“嗯,我知道了。”
秦老師夫婦走了。
季恺城進屋關上門,許睿正好把東西全給搬到外間,整整四蛇皮袋,明天他倆得一人一根扁擔挑兩袋。
“碗筷呢?”
“都裝裡頭了呢。”許睿拍拍蛇皮袋,“米和煤爐鍋具裝了一隻蛇皮袋,碗筷裝這隻了。”
季恺城看了眼,蹙眉問:“會不會碰碎?”
“你放心,我都做好措施了。”
“什麼措施?”
許睿得意道:“我塞了點稻草進去,不會碎的。”
“稻草哪來的?”
許睿朝木門擡了擡下巴,道:“就茅廁上面啊,那麼多稻草,我就抽了一捆。”
“……..”
現在是晚上七點半,今晚得早點睡。不過睡之前,倆人把存款和收來的田租給拿到床上。
季恺城将一張張的紙币捋平疊起,錢不多,加上本來的存款就一百一十一塊。
許睿盤着腿坐在床上看着,天亮就要進城了,進城了又是另外一種與農村截然不同的生活。
他始終介意戶口本上倆人的關系,要是進了城,還在關系上被季恺城壓一頭,他是真憋屈。
于是便同季恺城商量:“哎,那什麼,進了城咱們兩個換種關系怎麼樣?稱兄道弟行不行?”
季恺城瞥了他一眼,面無表情道:“求之不得。”
“行!我比你大一歲,那以後我是哥,你是弟。如果到時候我談女朋友……”許睿頓了頓,“你也談女朋友的話,咱們就去把婚離了,然後誰也沒當這事發生過,怎麼樣?有異議沒?”
“沒。”
見季恺城好說話,許睿又得寸進尺問:“要不這個錢,一人一半分了吧?”
季恺城看着許睿殷切的眼神好一會兒,然後慢慢勾起了唇角,“不給。”
“靠!”許睿叫道:“你怎麼這麼小氣?按理說我現在是你老婆,這個家的财産理應一人一半!”
季恺城:“剛才不是當兄弟了麼?”
許睿語噎,吱唔了半晌:“我,我說的是在外人面前的,先兄弟稱呼!”
季恺城想了想,“不給。”
“為什麼?”
“我怕給了你,你花光錢了還得賴上我。”季恺城又接着說,“或者我們可以先把婚離了。”
“…….”許睿磨了磨牙,心裡暗罵這個人真精。
現在離婚?許睿傻啊?雖然這全部家當破破爛爛,存款也不多。
但那都是他季恺城的,而且季恺城一沒家暴,二沒小老婆,也不知道這個時代财産怎麼分割。
就怕離了許睿真要一窮二白喝西北風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