茫然許久,塔慕斯才試探性地回答:“服侍您用餐。”
“服侍用餐?什麼東西?”厄眠拉起他把他往凳子上一摁,拿了份餐具遞過去,“吃。”
“閣……哥,雌蟲與雄蟲平坐共餐不符合規矩。”塔慕斯掙紮着想要站起身,可肩膀被雄蟲按着,連掙紮都不敢用太大的力氣。
雌蟲雄蟲身份差距巨大,數量稀少的雄蟲是蟲族帝國的統治者,雌蟲存在的意義便是侍奉雄蟲為雄蟲延綿子嗣。
即使是雌蟲之中身份地位最高的SS級帝國元帥,在面對最低等的F級雄蟲也依然要下跪行禮。
雌蟲與雄蟲一塊坐着同桌用餐?這在蟲族是不可能存在的事。雄蟲用餐時,雌蟲必須跪着侍奉,為雄蟲夾菜、盛湯、切牛排、挑魚刺等。身份高一些的雌蟲還可以在雄蟲用餐時夾一些菜吃,身份低的就隻能等待用餐結束後去吃殘羹剩飯。
“别在意那什麼破規矩,在這兒哥的話就是規矩,讓你坐你就好好坐着。”厄眠把食物推到他跟前,“又瘦又矮怪難看的,以後家裡的剩菜剩飯全交給你。”
塔慕斯動作僵硬地夾起一個大肉丸子,咬都沒咬直接一整個填進嘴裡,消瘦内陷的臉頰頓時被撐出一個大包。
厄眠欣慰地揉着他的頭,直到把頭發揉得炸毛才收手。
*
“蛋糕,走!哥帶你捶腦殼去!”
塔慕斯本以為昨晚的話雄蟲隻是随口說說,沒想到居然真的掄着狼牙棒要帶他去幹架。
厄眠把兩根狼牙棒都遞給塔慕斯,自己則抱着一包巨大的番茄味薯片不停往嘴裡炫。
他故意捏着兩片薯片在塔慕斯嘴邊晃悠,在塔慕斯猶猶豫豫地張開嘴時,快速收回手把薯片填進自己嘴裡。
就這樣反複逗了塔慕斯3次後,厄眠終于舍得把薯片喂進去。
塔慕斯一手拎着一個狼牙棒,嘴上叼着兩片薯片,沒有多餘的手去把薯片推入口中,隻好抿緊嘴唇,蠕動着唇把薯片一點點地送入口中。
厄眠提前向酒吧的小九打聽了消息,以雄蟲的名義随便找個理由把在酒吧欺辱過塔慕斯的雌蟲約到某個廢棄的地下室。
小九約雌蟲的理由簡單得很,稱雄蟲閣下看上了他們,想約個會。
雖然奇怪約會地點是廢棄陰暗的地下室,可雌蟲們還是花費不少心思打扮了自己,以将最好的一面呈現到雄蟲閣下面前,說不定運氣好還能獲得寵愛成為雌君。
“希澤迩閣下,上午好。”打扮精緻的雌蟲整齊地跪成一排,甚至故意解開扣子露出胸膛,幻想着今天就能與這位B級的雄蟲閣下渡過美妙的一晚。
“别怕,隻管捶就行了,出什麼事哥給你兜着。”厄眠搓了把塔慕斯的腦袋,“小矮子會打架麼?哥教你?”
“會。”塔慕斯掄着狼牙棒過去。
等待着與雄蟲閣下約會的雌蟲們:“?”
這确定是約會而不是約架?
面前這位可是僅占蟲族雄蟲總數5%的B級雄蟲,尊貴的B級雄蟲讓他們挨打,他們隻能乖乖受着。
塔慕斯下手很有技巧,看着力度輕飄飄的,實則每一下都打在對疼痛較為敏感的部位,又控制着力度防止他們昏迷,盡最大程度帶去更多疼痛。
耳邊是凄厲的求饒與痛呼,持着武器的手舉起又落下,皮肉開裂,骨頭斷裂,溫熱的血液濺到臉上。
塔慕斯的神情始終毫無波瀾,如一台寫好程序隻會服從命令的機器。
厄眠還擔心塔慕斯那瘦弱的小身闆舉不起一共30多斤的狼牙棒,現在看來那些擔憂反而太過多餘。
這個小矮子可是蟲族未來的第九十七軍軍隊統領,聽說連一艘小型飛行器都能徒手掀飛,怎麼可能舉不起區區30多斤的東西?
至于掀飛一艘小型飛行器……估計現在不行,現在的塔慕斯營養不良又瘦又矮,身高也就一米七出頭,體重估計都沒三位數。
于是厄眠決定買幾斤大肥肉給他補補。
施暴者中當然也不缺雄蟲。
厄眠大緻了解了蟲族“雄尊雌卑”的制度,如果讓塔慕斯去捶那些雄蟲,立即就會被判個虐待雄蟲罪關起來,嚴重些甚至可能被處死。
他讓塔慕斯在飛行器中等着,自己掄着帶血的狼牙棒沖進那些雄蟲的住處,二話不說就開揍,三下兩下把雄蟲捶得爬不起來。
由于擔心對方訛錢找事,厄眠還特意把雄蟲的衣服扒光拍下照片。
雖然同為雄蟲,可對方的等級是低等的E級,比B級的厄眠低了足足三個等級,厄眠手中又有照片作為把柄,對方隻能悶頭承受,估計想破腦袋都想不到自己被捶的原因居然是因為傷害了一名低賤的雌蟲。
厄眠把終端屏幕湊近塔慕斯:“小矮子,解氣沒?”
照片上的雄蟲倒在血泊中,眼淚鼻涕淌了一臉。
塔慕斯低低“嗯”了聲,眸中掠過厄眠無法解讀的情緒。
一路無話。
厄眠思索了許久,才隐約懂得那眼神中包含的情緒,茫然、困惑、憎恨、悲哀、憂慮……太複雜了,似乎什麼都有,卻唯獨沒有報複後的快意。
為什麼?
驕陽西斜,美麗的霞光傾灑下來。厄眠認真凝視那雙落滿霞光的藍色眼眸,試圖從中解讀出答案。
塔慕斯安靜地坐在鋪滿青草的院落中,微揚脖頸注視天邊的絢麗晚霞。
晚霞為他鍍上一層溫暖的色澤,連同手腕纏繞的白色紗布也被裹上漂亮的橙紅色。
攜着暖意的微風中,塔慕斯無意識地碰了碰紗布,紗布之下是一塊凹凸不平的嫩紅色皮肉,一塊被自己親手剝除掉表層皮膚的皮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