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世界第一遲鈍大王·澤絨仍然沒發現黑貓生氣了。
他也給黑貓塞了一張紙,然後殷勤地抱起貓糧袋就要給他倒。
黑貓憋屈不已,就給他用這玩意?他堂堂貓妖大王連個碗都沒有?
玄野斜着眼睛看小江一眼,鼻子哼一聲,一甩爪子就把紙打飛了。
不行,越想越氣!玄野一個縱躍追上去,‘斯拉’一聲,紙在空中就碎成了兩半。
其他貓不管是大吃大嚼的、翻滾耍賴的、目空一切的,都立刻翻身起來坐正了。
筆筆直,貓貓軍訓。
江澤絨沒注意到,他隻當是黑貓鬧着玩呢。
他不贊同地把半邊紙撿回來,又擡起黑貓的前爪壓住:“别搞髒了,待會要拿它墊着呢。”
玄野實在難以置信——居然連張新的都不肯給?
他還要扯,江澤絨卻不許,皺起眉毛,發出制止的鼻音:“嗯!?”
黑貓頓了頓,深深地看了他一眼,好像在看一個忘恩負義的陳世美。
他尾巴一甩,橫沖直撞地走過去,踩了一腳三花的尾巴,又一屁股撞歪擋路的礙事貓,順手給了埋頭苦吃的喪彪一巴掌。
繞了這麼大一個圈子回到小江身邊,他……
他冷哼一聲,什麼都沒幹,轉頭又跳回吊燈上。
見江澤絨還盯着他看,黑貓費勁巴拉地在狹小台燈上轉身,看什麼看!
不給!哼!
他面壁生起小貓氣來。
江澤絨二丈摸不着頭腦,疑惑地看向三花。
靈靈老師的尾巴也蜷成了個小問号,很委屈地皺着眉頭,見他看過來,細若蚊蚋地喵了一聲——老師也不清楚呀?
擋路貓還懵懵的,一副不知道怎麼了就跌倒在地的柔弱樣子。
喪彪舉着毛乎乎的爪子捂着被打的腦門,一副想尋仇但是不敢的憋屈模樣。
江澤絨總覺得這隻黑貓脾氣格外大,好像看他不順眼一樣。
好吧,為了不打疫苗,還是和這隻貓稍微保持一點距離吧。
他謹慎地撿了個位置坐下,戳戳三花:“靈靈老師,之前喪彪老師都帶我上了一節課了,怎麼今天才搞開學典禮呀?”
三花驚詫地看他一眼,三連問:“喪彪?上課?他給你上的什麼課?”
“捕獵啊。”小江答。
“可是捕獵課的老師是阿狸呢……”三花用眼神示意剛剛和喪彪打架的那隻黑狸花,那貓雖然看起來纖瘦,但行走動作間隐隐能看見清晰的肌肉線條。
“這樣啊……”原來喪彪老師是臨時工。
這就對了!江澤絨恍然大悟,如果每隻貓都跟喪彪學,那大學城美食街遲早要改名成美貓街,從‘必吃榜’變成‘必摸榜’,原來正經貓貓教的還是正經捕獵啊。
那黑狸花在牆角搗鼓半天,見小江一直在盯着它看,于是大邁步走過來:“你喜歡,那就給你了。”
說着示意小江伸手。
小江不明所以,但是貓貓的饋贈诶!他快樂地伸出手。
下一秒,黑狸花張嘴,吐了個油亮的東西在他手上。
那拇指大的東西在他手上撓得癢癢的。小江好奇一看,節肢分明,觸角亂顫,褐色的甲殼泛着油膩的光澤。
小江:……
這不會是……
“啊啊啊啊啊!大蟑螂啊!”江澤絨爆發出一聲驚恐的尖叫,把手甩得飛起,那隻大蟑螂便借着這股力量,劃出一道詭異的弧線,嗖的一聲飛了出去。
“大蟲子。”黑狸花理所當然地點頭。
它不解地歪着腦袋,是太開心了嗎?這麼激動。
那邊的貓貓們對這隻天上飛來的蟑螂都喜歡得緊,三五隻圍成圈,一貓輪着扒拉一下。
“我去幫你搶回來。”黑狸花舔了一下爪,這是他送給毛毛的見面禮,其他貓喜歡的話得自己去捉。
小江眼睛瞪得滾圓,他把手擺出殘影:“我、我我不要。”
他現在還能回憶起那六條細長的腿在他手指間胡亂扒拉的觸覺,有一種難以言喻的惡心感。
“太小了嗎?”黑狸花聞言正色道,“下次抓個更大的送你。”
晴天霹靂啊!
世界上居然有比拇指還大的蟑螂!
小江快不能呼吸了,他梗着腦袋沖進廁所,狠狠洗了兩遍手。
再出來時,生命力非常頑強的蟑螂已經被貓貓們玩得沒氣了。
一群貌美小貓小心地偷看小江的神色——噫,毛毛看起來那麼傷心,是因為沒玩到蟲子嗎?
“不動了。”一隻小貓把蟑螂推到同伴腳底下,一臉純良,小貓臉上寫着不關我的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