霎那間,江澤絨覺得有風拂過,不知道是不是錯覺,滿花園的綠意像是被什麼不知名的力量潤澤了一番。
綠意中鑽出一些五彩的星點,江澤絨晃了晃神,發現那是些隐匿于綠葉間的小花苞。
那些花苞仿佛聽到了春的密語,以肉眼可見的速度飽滿起來,然後紛紛盛開。
幾乎就在幾個呼吸間,滿園的花都開了,花枝燦爛,芬香如同輕紗般溫柔地拂過每一寸空間。
“老闆……”江澤絨顫巍巍地問,“是我想的那樣嗎?”
這不像是人能做到的哇……
“嗯。”玄野完全誤解了小江的問題,反倒是矜持地點點頭。
破案了,毛毛喜歡我,玄野肯定地想——這是再正常不過的,像我這樣的貓就是很值得被喜歡。
破案了,老闆想潛規則我,江澤絨悲哀地想——這是很不正常的,他倆都是男的就算了,老闆甚至還不是人。
……
正當兩人各想各的時候,卻又聽見一聲嬌喝:
“早知他來了,我倆便不來了!”
原來是柏陽洋,抱孩子似的團着懂懂貓,此時做作地拿貓尾巴輕點眼角,一副暗自神傷地垂淚樣:“你二人感情可好……”
江澤絨這才如夢方醒般掙脫了玄野的手臂,兩條手擺成了風火輪:“不不不!”
玄野冷冷地看柏陽洋一眼,不予理會。
柏陽洋嘻嘻一笑:“絨絨,那懂懂念書的事,你就拜托玄總吧,他有門路。”
江澤絨很猶豫,懂懂念書的事情重要,但也不能搭上老父親的清白呀……
他正想着,喇叭裡适時播放起了二泉映月。
二胡的聲音嗚咽、沉重,既悲怆又堅韌,每一個滑音都像是一滴淚水滑過臉頰。
江澤絨仿佛已經看見不識字的懂懂貓在天橋拉二胡賣藝的可憐模樣。它那麼搗蛋,拉的肯定難聽,路人要是聽了還不肯給錢,懂懂怕是要拿着二胡追着人敲……
小江‘啪’地一下捂住嘴,凄凄哀哀地開口:“老闆,幫幫我的孩子!為了孩子……我做什麼,都可以!”
什麼?玄野吓得尾巴炸毛了,這是怎麼了?
他甚至都沒問具體事宜,就趕緊允諾:“幫!幫!”
玄野立刻撥電話給王助理:“三分鐘!”
王助理本來在外頭看猴戲,一接到電話,立刻訓練有素地、手腳并用地狂奔過來,舌頭不管不顧地甩在外面。
不美觀,但是快。
不過出現在衆人面前的時候,他還是那個衣冠整齊、文質彬彬的好助理。
“這是怎麼做到的?”江澤絨忍不住問,“這也沒給定位啊?”
花園這麼大,說三分鐘就三分鐘!
“一個好助理應該具備的素養罷了。”王助理推了推眼鏡,露出一個成功人士的微笑。
他聽了需求,更是專業地跟老闆報告:“玄總,申請一千塊的安撫費用,專業人士出馬。”
“批!”玄野豪爽買單。
無所不能的王助理潇灑轉身,利索地沖進教室。
沒一會兒,王助理就帶着一條喜氣洋洋的藤蔓過來,馬不停蹄地把嗷嗷掙紮的懂懂貓卷進了教室。
如此神速!小江的下巴差點把地闆砸了個坑。
懂懂就這樣被錄取了。
……
夜幕降臨。
一隻白狐狸甩着尾巴鑽進灌木叢:“小王,小王,做什麼突然請狐吃好吃的呀!”
“從老闆那裡撿到錢了。”王邊邊把油紙攤開,示意狐狸先選。
胡小白盯着兩隻油亮的烤雞腿,眼睛都直了。
“待會狐幫你捉跳蚤好麼?”它羞澀地叼走一隻烤雞腿,緊緊地跟邊牧粘在一塊兒,含含糊糊地說:“狐從不吃白食哩!”
“好。”
胡小白三兩下把雞腿吃光,咯吱咯吱地嚼完骨頭,就直勾勾地盯着還在嚼嚼嚼的黑白狗看,依依不舍地舔舔嘴唇:“咱們是天下第一好的朋友——狐狗朋友哩!”
“不對。”王邊邊糾正,“是狐朋狗友。”
“一樣,一樣!”胡小白露出一個文盲的傻笑,又把尖尖嘴塞進油紙袋裡,猛吸一口香氣。
“等狐念大學了,也請小王吃烤雞!”
“翻倍。”
“好,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