半個小時後,白駒挨着自家小監護人,熟門熟路地坐上了侯靖的車。
侯靖經過一個多月的磨練,已經對後排兩個大佬手拉手的畫風基本免疫,開車的時候非常淡定地打開了老早就準備好的光碟,放起了懷舊老歌;白駒聽得喜歡,音樂本身又不至于太荼毒耳朵和腦神經。
妖管局所在地是洛城的東郊,豐樂廣場則在市中心,而福利院則在洛城南部的小鎮上。
黑色的轎車穿過重重界門,從開闊平坦的柏油路駛入略窄的水泥路,路旁的風景也從高樓商鋪變成了矮房和農田,五月份的時節,還能看到燕子站在電線上剪着尾巴,叽叽啾啾地鳴叫,聽上去活像熱鬧的家庭主婦在唠嗑。
眼前的景象倒是更符合白駒對人間的印象。
農田,花鳥魚蟲,暖陽和人家。路邊還有幾隻黃毛、黑毛亦或者花斑的小狗子,互相追逐着打鬧,亮出還沒長全的小尖牙,兩條後腿還沒站穩就去撲騰其他狗子。
遠遠近近的呼喝與交談聲從和暖的風中傳來,遠沒有城市裡熱鬧,卻比城市裡更像人間。
白駒阖目聽了一會兒,忽然感覺有些寂寥。
這景象熟悉又如何……再沒有哪個孩童會毫無顧忌地偷偷跑進山裡高呼着犬神,然後拿着彈弓和木條削出來的魚叉招呼他一塊兒玩耍。
白駒覺得胸腔裡有點悶悶的,平日裡不太明顯的情緒一股腦地從心底湧上來,打了他一個措手不及。
眨巴了一下眼睛,白駒忽然想起治療犬的作用,下意識地伸手往旁邊一撈,将看風景看得打瞌睡的肖堯提起來放到了自己腿上。
抱住,揉一把,吸兩口。
治療“人”很有用。白老狗心滿意足,覺得可以搖搖尾巴。
肖堯:“……”
這老狗又在鬧什麼幺蛾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