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拼的網約車，車上還有三個蔚縣的同學呢。”春茗不慌不忙道。

“拼車也得不老少錢吧。”老闆娘明顯還想打聽，春茗沒給她機會，“沒多少。嬸子，我趕着回家，先走了。”

春茗離開後，顧渚也發動了車子。

小縣城就是這樣，地方不大，待個兩三年縣裡的人就能認個七七八八，平常縣城裡要是來個外人，本地人都能盯着看好久。

春茗順着土路往沈家的小飯館走，碰到坐在路邊閑聊的老頭老太太笑着打了聲招呼。

等她走遠，老頭老太太們閑聊的話題果然一轉。

“這沈老三沒出息，生的女兒和兒子倒是争氣。”

“歹竹出好筍。”

“還是桂枝會養孩子，家裡家外一把抓，要不是她家裡窮，咋會嫁給沈老三給人當後媽。”

“哎，誰說不是呢。”

“我記着春茗這孩子和我家大孫子同一年的，那是不是也今年高考啊？”

“好像是嘞。”

“不知道這孩子考得咋樣，當初在縣中年年第一，去省城讀書後就沒什麼消息了。”

“要我說孩子讀大學之前，家長還是得跟着。”

一群老頭老太太話題說變就變，說着說着又談起了家庭教育。

春茗到家時，家裡隻有楊桂枝一個人。

沈廷後天中考，今天學校發準考證中午不回來，沈金安去村裡吃席，看到春茗，楊桂枝把手在圍裙上擦了擦站起來。

經過上次住院，春茗和楊桂枝的關系比以前親近了些。

“累不累，你先坐下歇會兒。”楊桂枝從箱子裡拿了瓶礦泉水遞給她，“考得怎麼樣？”

春茗接過水，一個問題一個問題地回答：“不累，顧渚開車送我回來的。正常發揮，考得還不錯。”

春茗能說不錯那應該就是确實不錯了，楊桂枝也替她高興，末了想到沈金安，“你爸下午回來要是說什麼不中聽的，你就當他放屁。”

“阿姨，有什麼事麼？”

“嗐，今天是你大姑家辦喜事，就你秀靈表姐，聽說她在申城打工找了個小老闆，前段時間回來可風光了。”楊桂枝坐在春茗對面，絮絮地講，“村裡多數人還是老思想，你爸也是，今天吃席回來看到你肯定又會說‘女人生得好不如嫁得好’那些話，你知道的，随便聽聽就成，女人還是得自己立得住才行。”

“嗯。”春茗笑了下。

知道春茗心裡有成算，楊桂枝就放心了。

“不過顧渚那孩子我看挺靠譜的，顧家倆夫妻也是和善人。”這話她也就是私下和春茗說說，從省城回來，有關顧渚和春茗的事，楊桂枝一個人都沒說，“等成績出來你要是不愛在家待，去省城找顧渚也行。”

楊桂枝知道自己能力有限，而且活到這個年齡，不說看人有多準，但也不至于太走眼。

剛成年的小姑娘如果隻身在外，那得有多難，所以春茗能找到顧渚這樣的男朋友，楊桂枝并不反對。

“正想和阿姨說這件事呢，我和顧渚打算填完志願後就去旅遊。”

“那正好，省得在家吃口飯還要看臉色。”楊桂枝說着歎氣，但一想這對春茗來說反而是高興事，便抛開不合時宜的情緒，“你這個考試成績什麼時候出來？”

“明早九點。”

“哎呦，我的乖乖。”楊桂枝拍拍胸口，“那不就快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