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比爾·羅賓森,高盛集團電信媒體投行部聯席主管,和Lan一樣,我将全力以赴。”
Sam點點頭,“再次感謝大家,今天隻是個小聚會,沒有請‘錦衣夜行’的人,我們自己人聊聊天。”
妮可忽然想起了什麼,“Lan,祝賀你上半年完成了FATES收購荷蘭TLP集團的案子,260億美金,不過紫狐的收購案隻會更大。”
“我有信心,”鄢瀾給自己倒了杯純淨水,“前面幾周我們團隊在紐約已經初步完成了對‘錦衣夜行’的Due Diligence(盡職調查),未來幾周會進入起草協議和審查階段,這些都問題不大,可能存在挑戰性的是股票市場和反壟斷調查,前者很難控,至于後者,紫狐的業務覆蓋北美、歐盟和英國,因此需要三個地區的反壟斷機構全部放行,我們預期,準備好九至十二個月的時間應對。”
Sam點頭,“時間線上我們達成一緻,另外妮可大概也介紹過,對于這次收購,我們的競争對手阿爾法科技一定會全力阻撓,好在前面一年我們就部署了一些行動。”
鄢瀾臉上露出笑意,“戰略部确實優秀,提前一年和各大平台簽署了為期十年的遊戲共享合約,可以作為無意市場壟斷的有效證據,給我的工作帶來了部分便利。”
妮可也笑起來,“Sam是我認識的最好的戰略師。”
有人敲門,幾人停止了談話,領班帶着幾名侍應生進來記錄酒水和前菜,大家各自選好,門又關上了。
妮可接着剛才的話題:“‘錦衣夜行’不但開發出了爆款遊戲,近半年配合其遊戲的VR視聽裝備也在升級中,稍加改造,就可以完成從遊戲到生活、工作空間的改造,我們的目标是利用紫狐的龐大用戶群和資金,完成這項改造,收購後的未來藍圖将囊括去中心化的金融領域。阿爾法目前最大的擔心是這起收購将使他們流失大量用戶,但318億美元收購款他們拿不出來,就隻有加以阻撓,”妮可端起杯子啜了一口,“不過這也是正常的商業競争了。”
“318億美元。”鄢瀾小聲重複。
“318億美元,‘錦衣夜行’的股價到達約85美金,就是我們實現收購的時刻,”妮可點頭,“現在的股價是53美金。”
“來,”Sam端起酒杯,“感謝大家對這個項目的信心,我們先舉杯預祝成功。”
“Cheers!”
——
八點半,城北“黃金海岸”區的酒吧街剛剛拉開帷幕。
Sam踩着高跟鞋踏進了其中一間,這是她今晚的第二場。領座員像是認識她,獻上殷勤的笑容,“Ms. Lee晚上好,”邊遞上一顆薄荷糖,“您的桌子在屋頂露台,我來為您引座。”
Sam稍覺奇怪,但想想自己剛才在車上給對方發了消息,對方該是有所準備,剝了薄荷糖放入口中,跟着那人上樓,露台上人很少,私密性更高,角落處的小方桌上兩男一女已經在等她了。
她謝過領座員,将薄荷糖壓在舌下,走過去跟幾人打招呼,“抱歉,讓你們等了。”
目光掃過對角線的那桌,剛才餐廳裡那個穿黑西服走着特工步的男子就坐在那裡。
“沒有,Sam很準時,”桌上的灰發男人站起身,“我就是昆西,很榮幸您能來。”
Sam坐了下來,隻要了杯水,擡頭問灰發男人:“所以是什麼我‘非聽不可的事情’?”她引用了對方約她時用的短語。
灰發男人愣了一下,随即笑了,“江湖傳說Sam做事效率極高,果然,那我也不繞彎了,你知道,收購就像一曲抑揚頓挫的交響樂,它需要一個出色的指揮家去把握節奏,什麼時候該緩下來,什麼時候往上沖,我們‘熔岩資本’可以為紫狐做好這個指揮家,”頓了頓,“隻為紫狐。”
Sam笑了笑,“你們不是第一個找我的,也不會是最後一個,但我的回答都是一樣的:紫狐沒有興趣。”
“熔岩不一樣,我們的服務更為全面。”
Sam看着露台上影影綽綽的霓虹,她不打算接話。
服務生端了杯龍舌蘭過來,自稱“昆西”的灰發男人笑道:“這裡的龍舌蘭很棒,嘗一嘗。”
Sam端起啜了一口,點點頭。
“據我們所知,阿爾法迫不及待要阻止紫狐的收購了,反壟斷機構FTC也躍躍欲試,FTC如果最終向最高法院提出反壟斷訴訟,也會運用公司内部的交流信息,這都是合法的程序。”
Sam微微皺了下眉。
“熔岩可以幫你們搜集到阿爾法内部所有溝通記錄,阿爾法要通過FTC阻止紫狐收購錦衣夜行,内部的交流中,一定能找出有利于你們的東西。”
Sam看着杯子裡的淡金色液體和杯口的一圈鹽霜,眼神恍惚了一下,晃悠悠落到自己的包上,她抓起包,“不好意思,失陪一下。”
灰發男人看着她站起身,往洗手間走,對自己身旁的女人遞了個眼色,那女人便放下手裡的杯子,起身去跟着Sam。
過了一會兒,Sam走出洗手間的隔間,隻覺得每一步都踏在棉花上,擡頭看見洗手台前站着一個金發女人,彎着腰洗手,從鏡子裡朝她看,認出來了,是剛才那桌上坐着的那個女人,從頭至尾沒說話。
Sam剛對她點了點頭,便看見女人胸前的襯衫紐扣好像松了幾個,露出白花花的一片,她閉了眼,慢慢甩了下頭,隻覺眼前的東西都變成了重影……慢慢疊加,很多白花花一片,很多雙紅唇,一起張開:“Sam,你還好嗎?”
還好嗎?好得不得了,Sam忽然忘了自己在哪裡,忘了剛才都發生了什麼,她走到女人身後,一隻手撐在她身邊的桌沿上,“你……扣子散了。”
女人關了水,卻依舊彎着腰,“是嗎?那幫我扣上吧。”
Sam的另一隻手擡起,尋到她胸前的紐扣,小腹貼到女人被鉛筆裙裹着的臀部,眼神迷離,撐在洗手台上的那隻手摸到裙下光滑的肌膚。
女人像是受到了鼓勵,在她小腹上慢慢蹭着。
陌生的氣息鑽進Sam鼻腔,她的魂兒跑了回來,腦中像過電影一樣過着之前的一幕幕:淡金色液體、鹽霜、薄荷糖……薄荷糖。
手從裙底抽出,一把将女人轉過身,捏住她的下巴,女人睜着雙驚恐的藍眼睛,一時不知怎麼應付這突如其來的情況。
Sam眼中尖銳的光芒慢慢斂了,嫌棄地推開她,抓起自己的包走到門口,這才發現門被她從裡面反鎖了,“Fxxk!”她小聲嘀咕了一句,打開門。
桌邊兩個男人本在說笑,灰發男人先看見了大步流星走過來的Sam,臉上的笑容僵了,Sam走到他旁邊,抓起自己的外套,丢下一句:“别讓我再看到你們。”
下了樓梯,走到門口,凜冽的空氣頓時湧入胸腔,門裡傳來酒客們的醉笑聲,沒了剛才支撐着自己的那股勁兒,Sam甩了甩頭,努力将目光聚焦,拿出手機,翻到一個名字:鄢瀾。
給她發去一個定位,随即用中文打出三個字:來接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