還沒回到家,虞葵的眼淚就已經止不住了。
那種心髒撕裂,精神世界坍塌的感覺,讓她生出了從未有過的痛苦。
她想過很多秦尤不理自己的原因,卻從來沒有想過他會說出那麼決然的話,讓她的擔心和試探都變成了自取其辱。
他是真的不把自己當朋友了,而她卻還沉浸在過去無法回頭。
虞葵站在漆黑的樓梯間,劇烈的痛楚讓她連哭聲都發不出來,唯有眼淚不停落下。
絕望、難堪、自我厭棄……
那些從未出現在她人生中的負面情緒,在這一刻占據頂風。
秦尤……
她在心裡默念着這個名字,那是她幼時最好的玩伴,也是她青春期默默喜歡的摯愛之人。
他就像是一片冰冷的湖泊,在漫長的歲月中終于逐漸柔軟,她以為湖面會因為自己的陪伴而泛起漣漪,卻迎接來一場粉身碎骨的風暴。
原來湖泊就是湖泊啊,從始至終,他都是冰冷的。
隻是她以為自己可以讓湖泊迎來炙熱的夏天,他卻永遠隻給她冰冷的冬天。
現在,這片跟她曆經了無數個冬日的湖泊,終于跟她說再見了。
虞葵甚至連他選擇遠離的理由都不知道,就被他丢在了這個冰冷的雪夜。
往事一幕幕在她腦海中劃過,那些曾經共同經曆過的過往,讓她渾身發抖,心髒窒息。
但她沒辦法控制自己的大腦,沒辦法讓自己停下哭泣。
如果不能哭泣,她大概會選擇傷害自己。
她怕自己做傻事。
虞葵蹲在地上,一點點失去知覺。
不知過了多久,樓上傳來開門聲,虞媽媽見她回來太晚又聯系不到她,着急地下來找她時,才發現她昏倒在地。
“虞葵!”暗道的燈光下,女人的聲音裡充滿了驚恐,“虞葵!寶貝!你醒醒!”
——
虞葵請假了。
得知這個消息時,秦尤和陶姜坐在一起吃午飯,兩人氣氛溫馨,對虞葵有沒有來學校這件事并不在意。
孫淑雅走到他們旁邊坐下,冷笑一聲說:“虞葵今天請病假了,你們不知道嗎?”
秦尤手臂一僵,擡起頭看着她。
“還朋友呢,”孫淑雅嗤笑道:“連這麼重要的事情都不知道,算什麼朋友啊。”
秦尤看向陶姜,眼中帶着明顯的疑惑,她跟虞葵的座位隻隔了一條過道,虞葵來沒來,陶姜肯定知道,但她并沒有告訴自己。
“虞葵沒來嗎?”陶姜神色驚訝,無比歉意地說:“我今天不太舒服,還沒注意到這件事。”
“你沒注意?”孫淑雅被她的話逗笑了,“你們不是天天在一起吃飯嗎?中午吃飯你都想不起來?”
“我……”陶姜臉色微變,在學校裡她非常受歡迎,還沒遇到過孫淑雅攻擊性這麼強的女生,她就像是一把利劍,讓陶姜不敢跟她正面争鋒。
畢竟太過尖銳的劍,是會傷到自己的。
“我還以為她去衛生間了,”她找了個非常蹩腳的理由,“走之前我給她發了條信息,真的不是故意的,對不起。”
她這樣道歉,反而讓秦尤覺得心疼。他對孫淑雅道:“虞葵請假沒有告訴我們,陶姜也不是故意的。”
“那你呢?”孫淑雅似笑非笑地盯着他,“你天天跟她一起上下學,你也不知道嗎?”
秦尤垂下眼睛,并沒有跟孫淑雅對視,“我們之間的事,跟你無關。”
“是跟我無關,”孫淑雅站起身,居高臨下道:“就怕有些人身在福中不知福,為了魚目丢掉珍珠,将來後悔。”
說完這句話,她看也沒看兩人,轉身就走,好像她特意過來,就是為了膈應他們。
“秦尤,我真的不知道虞葵生病了,”陶無比委屈,“我一直在上課,哪能時刻注意到她啊,孫淑雅為什麼要懷疑我?”
“沒事,”秦尤握住他的手,低聲安慰道:“這不關你的事。”
他知道虞葵請假的原因,淡淡地說道:“我昨天已經跟她說清楚,以後她不會再纏着我。”
“什麼?”陶姜睜大眼睛,“你跟虞葵……”
“我和她不再是朋友。”秦尤看着她的眼睛,輕聲說:“以後你也不用再擔心我跟她之間有什麼,我不會再跟她往來。”
陶姜聞言眼中出現了明顯的笑意,“你真的跟她說了嗎?”
“昨天回去就跟她說清楚了,”秦尤的心情并沒有她輕快,有些低沉地說:“我沒想到她會因此生病。”
“這是沒辦法的事,”陶姜顯得漫不經心,“就算你現在不說,以後也會說,遲早都有這回事。”
秦尤看着兩人交握在一起的手,“其實我可以更委婉一些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