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次的導演姓謝,是個拍攝多部作品後回來依舊是個“新人”。主要是他拍的電影幾乎都沒能上映,就算上了也沒有火的,而且題材獨特偏僻。
這次題材更是大膽幾乎很少有人敢拍,其根本原因是這類題材在上映後基本都虧的血本無歸。
也正因為前輩們的失敗案例,導緻謝晉幾乎沒有拉到什麼投資。這也使得劇組面臨一個很現實的問題,那就是無比的窮。
窮到什麼程度?隻要是能露臉的角色都是找的鎮上的居民幫忙的。
這裡的風土人情很溫暖,大家的臉上都透露出一絲淳樸的氣息。
一開始謝晉還要給他們工錢,卻被大家給拒絕了。所以劇組的其他人在沒事時都會前去幫忙,但回來後都會收獲一堆當地的特色食材。
不過說到底也得虧謝晉是“新人”,身上有股“初生牛犢不怕虎”的勇氣,不然一般人還真的不敢輕易嘗試這類題材。?
在電影中,主角經曆的第一個地方在整個故事中雖然占的比例不多但卻很重要。
所以謝晉一直都沒有找到合适的地方,可就在開機的前兩天他偶然在新聞上看見了這個地方。
于是,他當機立斷聯系上普吉鎮上的人,随後就帶着将劇組打包送了過來。
因為交通不便的原因,謝晉臨時買了三輛二手的商務車作為出行工具,這也導緻本就不富裕的劇組“雪上加霜”。
沒有投資商的贊助,謝晉隻能退而求次選擇原則花費較低的地方。
就連這次請的主演都隻是一個不出名的新人演員,就更别說其他都配角了。
所以當他接到祁棪要來自己電影裡演配角的消息足足愣了五分鐘,眼前的電視裡還放着祁棪拿獎的典禮。
那一瞬間,謝晉突然就覺得自己被天上掉下來的餡餅砸的頭暈眼花。
後來在冷靜下來後,他正式的去聯系對方,結果對方隻要求演一個客串。
什麼客串都行,但是前提條件必須是在國外拍攝。
當時滿腦子都想着白送宣傳的謝晉想都沒想便直接答應了,後來才知道對方第二個條件就是保密拍攝。
也就是說在電影上映前都不能透露他出演的消息,聽到這裡謝晉為自己即将要為宣傳而狠狠破費的事情感到心痛。
他還沒來得及說明劇組的情況,對方又給他丢了一記重磅炸!彈,那就是這次的出演不要片酬。
當紅影帝零片酬出演自己這部小制作電影,謝晉頓時覺得自己還要什麼自行車。
雖然上映前無宣傳,但是上映當天有啊。就算是一個簡單的社交平台宣傳轉發,也足夠能讓他的電影獲得熱度。
祁棪的加入對劇組是百利而無一害,所以謝晉很爽快的跟對方簽訂了協議。
事情拍闆下來,謝晉也給祁棪訂了鎮上最好的房間。其他人都是跟助理擠一起,而隻有祁棪是跟助理單獨分開的。
所以當祁棪到了劇組時,他也第一時間過去,主要是還是怕對方看見這個條件後被勸退。
畢竟當年罷演的黑曆史鬧的整個娛樂圈都知道了,當然這其中也包括他們導演屆。
當時的謝晉已經有了幾部作品,但無一例外都沒有什麼水花。
後來的這些年,也一直都是這樣。謝晉時常想是不是自己得罪了什麼人,導緻他的作品一直被人故意給卡住。
後來,心裡的不甘如同一顆種子般種在了心上,随後經過時間的推移而日漸瘋長。
于是,謝晉賣掉了房子開始籌備了這個劇本,他想在賭一把。
——
突然被這麼多人接應,祁棪一時還有些不太習慣。導演将他跟李木帶到住的房間,竟然還是一個豪華單間。
早在他踏進這裡開始,祁棪就做好了所有的心裡準備。
因為這個劇組看起來是真的,很窮!
今天的戲份不多,導演在拍完後便來找他讨論劇情的問題。
雖然謝晉拍的電影糊,但是能力卻很強,即使祁棪對演戲一無所知,但在聽到對方分析後也明白了他的戲份要表達出什麼。
劇本讨論完太陽已經落下,夜晚逐漸降臨。
而祁棪在導演走後連忙掏出手機查看,很遺憾,手機裡隻有一個陌生來電。
他皺起眉頭,臉上出現了一絲不耐煩,這人還真的沒完沒了。
沒有理會那個電話,祁棪開始去查看手機裡的聯系軟件。
一時間,他莫名的有些失望,知道封浔可能很忙。但他沒想到對方這麼忙,竟然連回信息的時間都沒有。
于是,閑着無聊祁棪開始删起了短信。
突然,一條陌生的号碼引起了他的注意,祁棪下意識點進去查看。
“祁先生,您好,我是封總的保镖,如果看見這條信息請您務必撥打這個電話。”
原來是機場那個肌肉男,随後祁棪順着快捷鍵播了過去。
幾分鐘後,普吉鎮的居民看見了一輛商務車飛馳而過,眨眼間隻留下了一串車尾氣。
聖達總部的大廈在小島最東面的一個城市中,恰好跟祁棪的劇組拍攝地是相反的方向。
這一去,耗費了整個下午的時間才到達目的地。
路上,聖達制造廠的老闆跟封浔親切交談着,絲毫不知道眼前的這個男人即将讓他大出血。
兩人到了已經是傍晚時分,對方索性邀請封浔一起去玩當地最有名的餐廳吃飯。正好趁着飯桌上的氣氛跟對方交個朋友,順便把合作的事情定下來。
深夜,封浔拿着簽好的合同從大門走出,酒精帶來的刺激讓他的胃習慣性的開始難受。
其實現在的他大可不必喝這麼多酒,畢竟風尚已經不是當年那個剛剛起步的小公司了。
可長年累月的交際已經讓封浔逐漸習慣了酒精給身體帶來的麻痹感,當初他也是用這個方法度過祁棪外出拍戲的日子。
夜晚的溪華島溫度驟降,這會兒封浔依舊穿着單薄的襯衣。領帶淺淺的搭在脖子上,最上面的扣子也不知道何時被自己打開。
他用手撐着牆站了好一會兒,然後有些艱難的掏出手機想要打給晁浩,結果卻發現手機已經黑了屏。
怪不得他一直沒有接到晁浩的電話,原來是因為手機關機了。
從早上封浔便被人接走,一直到現在都沒來得及回去給手機充電。再加上從制造廠到這邊的時間漫長,吃飯時更是一門心思都撲在合同上,所以他壓根沒有發現手機電量已經撐不住了。
可這在正常不過的事情,對于封浔而言确實緻命的。
很快,熟悉的窒息感從腳底湧上來,他僵硬的站在原地,整個大腦人開始昏昏沉沉。
面前的霓虹燈,路燈,照明燈在他的眼裡仿佛都變得模糊起來。??
他想,或許自己不該拒絕對方要送他回到酒店的善意。
“封浔。”耳邊響起熟悉的聲音。
好像是,祁棪的聲音。
一瞬間,封浔以為自己幻聽了。但他還是固執的擡起腦袋想要确認。
眼前的視線還沒有完全聚焦,随後他落入了一個熟悉的懷抱。
耳邊的人輕輕蹭着他的脖子,咬牙切齒道:“封浔,下次再敢失聯,老子就把你的腿打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