确定好任務後,各組嘉賓分開行動。
淮月和淩徹帶着茶葉坐上了去鎮上的班車。
正好有同車的村民也要去鎮上賣菜,兩人便跟着她一起,來到了擺攤的地方。
這裡是一條街的盡頭,擺了不少流動小攤,賣菜的,賣雞蛋的,賣水果的……甚至也有一家賣茶葉的。
兩人找地方把背簍放下,擺出茶葉,拿出在車上剛學會用的杆秤,等待客人上門。
賣茶葉的另一個攤主是位大叔,見他們這邊又是攝像機又是工作人員圍着,架勢驚人,也不知道怎麼就燃起了鬥志,叫賣的聲音傳了半條街,價格也壓得低,竟是單方面和他們打起了擂台。
大叔顯然是位票友,張口就是一段戲,改了詞唱出來用作攬客的手段,在一衆攤販中輕而易舉地吸引了顧客的目光。
今天不是趕集日,鎮上的人流量并不算大,他們的茶葉和大叔賣的品質相差無幾,也沒有價格上的優勢,擺了一小時攤,才堪堪賣出去幾單。
淮月看着和他們擦肩而過走向大叔攤位的又一位顧客陷入沉默,有一瞬間甚至有些懷疑這位大叔是節目組故意安排的。
不過不管是不是節目組的安排,現狀就是他們要是再不想想辦法的話,别說等賣完茶葉去住豪華房,恐怕到時候他們連訂一百塊一間的老房子都夠嗆。
淮月想了想,其實他們兩個人不必都在這裡守着攤位,完全可以一個人守攤一個人去打臨時工,他這麼想,便去找工作人員問了,得到的卻是否定的答複。
工作人員解釋道:“淮月老師,你們抽到的任務是擺攤賣茶,就隻能通過這個任務賺錢哦。”
“好的。”淮月輕輕蹙了蹙眉,坐回原處打算再想别的辦法。
他看向不遠處活力四射生意興隆的賣茶大叔,又品了品工作人員的話,似乎隐隐猜到了節目組的目的,他試探性地問:“那通過賣藝吸引顧客呢?”
工作人員笑容可掬:“當然是可以的。”
淮月:“可我們什麼都沒有準備……”
他話音剛落,工作人員就讓人把道具箱搬了過來,箱蓋打開,淮月就見裡面裝得滿滿當當,不僅有吉他二胡,笛子唢呐,甚至還有二人轉表演用的手絹和大竹闆。
淮月:“……”
他看向一直沒有開口的淩徹,打算問問他的意見,淩徹卻突然站起身來。
淮月坐在背簍後的空地上,屁股下隻墊了張硬紙闆,他坐得矮,淩徹一起身,擋出的陰影幾乎把他整個人籠在裡面。
淮月擡眼看去,淩徹也正垂眼看向他。
背光的角度柔和了淩徹的輪廓,恍惚給人一種溫柔的錯覺,淮月聽見他道:“我去買點東西,很快回來。”
淮月應了一聲,籠罩在他身上的陰影很快離開,他整個人再次暴露在炙熱的陽光下。
他眯了眯眼睛,餘光突然發現裝錢的荷包仍在背簍裡。
“等等,淩老師。”
淮月叫住剛走出不遠的淩徹,他起身快步走向淩徹,在淩徹疑惑的視線中,把手裡的荷包遞給淩徹,小聲道:“你忘記帶錢了。”
他手裡的荷包癟癟的,裝着他們上午賺來的一百多塊錢,不多,卻是他們的全部身家。
淩徹接過荷包,突然笑了笑。
淮月不明所以地看過去,就聽淩徹也學着他小聲道:“我去找找有沒有收散茶的商戶,不用錢。”
【淩徹别笑了!我魂都被你勾沒了啊啊啊!!!】
【當着直播鏡頭小聲密謀是吧?工作人員你看他們!】
【太狗了節目組,那個整活搶生意的大叔就是他們安排的吧?就是為了逼着這組賣藝吧?】
【我也覺得,但是淩徹賣藝,想看[乖巧坐好]】
【想看賣藝加一,能看出淮月真的很想賺錢了哈哈哈,我覺得他會賣的[狗頭]】
彈幕上觀衆讨論得十分熱烈,淩徹抽中賣茶時不少黑粉都在嘲他是劇本,節目組故意給了他最輕松最好賺的,看到節目組的騷操作後,那些人也都默默閉了嘴。
淮月在節目組提供的琳琅滿目的樂器中選擇了比較方便演奏的笛子,他試了試音,沒等工作人員體貼地詢問他是否需要支架用來放譜子,便開始吹奏起來。
清越的笛音傳進耳中,衆人精神都為之一振,本來大家都被正午的太陽烤得有些蔫兒,清清爽爽的笛音像是一劑清涼貼,讓人心情都愉悅了不少。
淮月靠着吹笛子吸引來的人又賣出了幾單,他又要吹笛子又要賣茶葉,熱得滿頭的汗。
他們擺攤的地方本來有塊蔭涼,隻是随着太陽升高,蔭涼也去了别處。
周圍能擺攤的地方都占滿了,他們沒處挪,隻能硬頂着曬,淮月稱完茶遞給客人,低頭還沒把錢收好又聽到新的客人問:“小哥,茶葉能便宜點不?”
“稍等一下。”淮月快速點好錢,擡起頭正要回答,有人已經提前替他答了:“便宜不了了大叔,這個價格很低了。”
淮月看向不知何時走近的淩徹,淩徹把一頂草帽遞給他,繞回攤位後接替了他的位置,給大叔稱了半斤散茶。
淮月皮膚白,曬一下就很明顯,戴上草帽後,皮膚上的溫度慢慢地降下來不少,整個人都輕松了許多。
他對淩徹道了謝,淩徹把荷包交回給他:“兩頂草帽花了二十塊,剩下的沒動。”
淮月接過荷包,莫名覺得這樣的場景有些怪異,隻是他當下更關注另一件事,便沒分心細想,他看向淩徹:“找到商戶了嗎?”
淩徹正要回答,餘光裡卻發現旁邊的攤位突然騷亂起來。
他轉頭看過去,帶他們過來的賣菜大嬸正動作敏捷地把菜全都收進擔子,賣水果的阿叔也開始上三輪車的擋闆。
見淩徹和淮月愣在原地不動,大嬸喊了一聲:“還愣着做什麼?快跑啊,城管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