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天是孟衡組的局,淩徹和他從小一起長大,關系很鐵,兩人有一段時間沒聚,這周正好有空,上周末孟衡約他時,他便應了下來。
包廂裡都是熟悉的人,孟衡一見到淩徹就挑眉笑道:“稀客呀,大明星。”
淩徹在單人位沙發落座,眼神都沒分給他一個。
坐在旁邊的蘇未瀾則是一臉擔憂地看向淩徹:“你是不是要過氣了,怎麼都落魄去參加變形記了,要不要哥們兒給你投部劇?”
淩徹随手拿起桌上的橘子扔過去,準頭極好地落在蘇未瀾腦門上。
蘇未瀾哎喲一聲,淩徹撩起眼皮:“你是不是皮有點緊,要不要我給你松松?”
蘇未瀾想起上次在拳館被這人揍得渾身酸痛三天爬不起來的悲慘回憶,無縫切換上一個谄媚的笑容:“不了,就不勞煩您老人家動手了。”
孟衡和其他幾人笑作一團:“出息。”
蘇未瀾向來閑不住,沒坐一會兒便張羅着要去唱歌,淩徹完全沒有響應他号召的意思,仍在原處坐得四平八穩。
孟衡換了位置坐到他旁邊,裝模作樣地感慨:“不知道淩叔要是看到你為了六十塊給人家泡茶會是什麼感想,你是故意氣他的嗎?”
淩徹晃了晃杯裡的酒:“他會像你們這麼閑來看我節目?”
孟衡知道父子倆關系不好,有些後悔提起了這個話題,他左右看了看,轉移話題頤指氣使道:“我讓人送茶具來,我這麼多年都沒喝過你淩大少爺專門泡的茶,今天你必須給我泡一杯。”
淩徹嘲諷地挑起一邊嘴角:“你是吃了腦殘片還是失憶了?我家的茶杯都被你摔碎不知道多少個,你沒喝過我泡的茶?”
孟衡咳了一聲:“‘專門’,懂不懂‘專門’的意思!你别管,反正我今天就要喝。”
按鈴吩咐完服務生準備茶具後,孟衡想起什麼,湊近淩徹低聲道:“淩奇最近可是活躍得很,你就這麼看着?”
“不然呢?”
孟衡歎了口氣:“他的目的你還不清楚?我這不是擔心淩叔被他蠱惑了嗎。”
淩徹嗤笑一聲,正打算說什麼,就被有人敲門進來的動靜打斷。
他擡眼看過去,就見服務生效率極快地托着茶具送了進來,而在他身後,則是跟着兩個年輕男人。
為首的男人挂着笑走上前,對淩徹道:“聽說堂弟你也在這,咱們兄弟也好久沒聚了,正好聽說你也在,我就厚着臉皮跟過來了。”
他看向屋裡的其他人:“大家不會怪我不請自來吧?”
在場的都是豪門子弟,就算不熟也常在各大宴會上遇到,自然都說不會,淩奇就勢坐在大家讓出的座位上,竟然當真厚着臉皮留了下來。
淩徹神色不明,端着手裡的酒杯沒有開口。
跟在淩奇後面的男人名叫齊均,家裡開了一家娛樂公司,剛坐下沒多久,他就叫了公司裡的小明星來給淩奇陪酒,獻媚讨好的姿态看得人一陣膩味。
一場好好的聚會因為淩奇橫插一腳變得無聊至極,淩徹懶得看他虛僞的笑臉和若有似無的炫耀挑撥,索性借着接電話的時機直接離開。
卻沒想到他剛一離開淩奇就直接開始作妖。
淩徹推開茶雅閣的門時,淩奇正沉着臉盯着淮月,齊均則是在大聲嘲諷斥罵,用詞極盡侮辱。
“裝什麼清高?能給淩總唱曲是你的榮幸,當婊子還想立牌坊,還是嫌價格不夠想擡價?”
淮月等他說完,平靜地應道:“沒有别的事的話,我先回去了。”
“站住,你想來就來想走就走?”
淩奇最先發現推門進來的淩徹,他看了眼淮月,對淩徹揚起個笑容:“這是你們一起錄節目的同事吧?隻是叫他唱首曲子,可惜他似乎有些不識相,不如堂弟你幫我勸勸他?”
包廂裡,孟衡和蘇未瀾的臉色都變了,淩奇這話把淩徹和淮月放在同等位置,貶低淮月是個戲子的同時把淩徹也包含了進去。
蘇未瀾把手裡的牌一扔便要罵人,被孟衡眼疾手快地塞了塊蜜瓜堵住了嘴。
淩徹根本沒管淩奇說什麼,他看向淮月,淮月也正看着他。
淮月似乎對他的到來有些意外,卻很快斂起了多餘的表情。
長長的眼睫遮住了他眼底的情緒,他神情冷硬,豎起了渾身的刺,拒絕所有人靠近。
淩徹确認過他沒事才把目光轉向淩奇,他語氣譏嘲,像看着什麼讓人嫌惡的垃圾:“你有什麼面子?你也配?”
“你!”淩奇怎麼也沒想到淩徹會為了淮月和他當面撕破臉,怔愣一瞬後當即氣紅了臉。
淩徹卻完全無視了他暴怒的謾罵,直接帶着淮月出了包廂。
走廊上燈光明亮,安靜得隻能聽見兩人交錯的腳步聲。
“淩老師,謝謝你。”
淮月的聲音從身後傳來,淩徹停下腳步,轉身看向淮月:“不用謝我,淩奇是為了針對我,你是被我牽連的,該我說抱歉才是。
淮月搖了搖頭:“不是你的錯,你不用道歉。”
他的神色已經恢複如常,不複之前在包廂裡的沉默冷硬,像是曾經曆過數次這樣的場景,所以才能這樣平靜地應對,轉換情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