圍觀的人越來越多,都是附近幾所大學的學生,其中不乏有本校的認出周述北和跪着的兩人。
北城大學對學生作風抓的嚴,學生處處長更是出名的嚴厲,嚴禁一切影響學校形象的負面消息出現,周述北要是真的動手,必定會被記大過。
眼看周述北真的要動手,簡黎心下一驚,快步上前攔下。
“别打架。”
溫熱柔軟的手無法完全握住他手腕,但很有力量,仿佛怕來不及阻止要落到劉亮臉上的一拳。
帶起的風揚起發絲,裹帶女孩身上的淡淡花果香。
周述北眉心猛地一跳,覺得眼前的女生有些眼熟,但一時間想不起在哪裡見過。
掌心觸感如火灼,簡黎倏地松開,将手背在身後。
“為這兩個人不值得。”簡黎說完,看向因害怕往後躲的兩人,“剛剛你們說的話,我都錄了音,等我兩名室友出來,你們需要當衆跟我們道歉,否則,我會把錄音拿到學校廣播站,放給所有人聽。”
簡黎語氣冷淡,“我相信,你們不是第一次做這種事,讨厭你們的人肯定很多。”
簡黎的話剛說完,人群裡就有人附和。
“對對對,之前劉亮想追我們宿舍另外一個女生,請人喝了一杯奶茶就囔囔着讓人點頭答應,我舍友明确拒絕他後,他又找我舍友要回奶茶錢,甚至買奶茶的路費都要算在我舍友頭上,我舍友不想跟他過多牽扯就轉了,結果這男的轉頭到處說我舍友釣着他。”喝珍珠奶茶的女生說,“就他旁邊那個,一路貨色,追女生要請人吃火鍋,吃完就要跟人确定關系,人不同意就讓人把火鍋錢A給他,還跟女生借錢,兩三百塊借了都不還,别人要他還錢,他不僅不給還罵債主,最後還是找到他家裡人,他媽給他還的。”
“那周述北教訓他們真是教訓對了,果然學曆不能篩選賤人。”
圍觀的人聽兩人這麼一說,對這事略有耳聞的人也紛紛點頭,七嘴八舌講這兩人是怎麼騷擾其他女孩子的。
慶雯和譚雪瑩出來就看到這樣的場面,以為是這兩王八蛋為難她了。
簡黎對她們笑了下,示意自己沒事,轉頭看向跪着的兩人,“人齊了,可以道歉了。”
“大家都是校友,沒必要這樣吧。”劉亮瞧了眼單手揣兜,看熱鬧似的周述北,作出自認為最大的讓步,“這事是我們做得不對,晚上酒喝得有點多,所以胡言亂語,這樣,回頭我請你們吃飯賠罪,看在趙尋和他媳婦的面子上,這件事就這麼過去,真鬧起來趙尋她媳婦也不好在你們宿舍立足。”
雖然和簡黎相處時間不長,但她這種沉默寡言,又從偏僻鄉下來的明顯是沒見過世面不想惹事的類型,稍微給點好處就能拿下,而且她說錄音就錄音,沒親眼看見的東西都不可信。
簡黎本沒什麼波動的眼浮上一層厭惡,将一直握在手裡的手機摁亮給他們看。
鎖屏的屏幕顯示正在錄音,時間長達十分鐘,從她走近就開始錄了。
劉亮和代江濤瞳孔倏然放大,沒想到居然真的有錄音,代江濤第一時間要去搶,簡黎早預料到一樣後退半步躲開。
“如果你們不想這樣道歉,那就換種方式道歉。”
簡黎将手機揣進褲兜,轉頭看向譚雪瑩和慶雯,“我們走吧。”
“等等!”
見她們要走,劉亮和代江濤終于明白今天不低頭道歉是不可能了,否則明天這錄音指不定會發到誰手裡。
兩人對視一眼,就着被周述北踹跪下的姿勢,不情不願的給三人道歉。
譚雪瑩聽完也大概明白他們說了什麼,氣得就要罵,被簡黎拉住。
簡黎拍了拍她肩膀安撫,“以後你們如果再這樣對待其他女生,錄音我會随時交出去。”
她語氣很淡,說完沒再看地上兩人一眼,轉身就走。
經過周述北時,簡黎淺呼吸一下,擡頭看他,大腦自動組織了好幾遍語言,“謝謝你的幫忙。”她想到在火鍋店門口聽那兩個男生說的,“要不我請—”
“你好,我也是金融系的,能不能加個微信?以後我有不懂的可以請教你嗎?”
一道如蜂蜜甜的聲音落進耳朵,女生穿着漂亮,眉眼精緻,像童話書裡住在城堡裡的公主。
而自己——
簡黎看了眼自己洗到發白的牛仔褲,不知在哪兒沾了好些泥漬的鞋,把剩下的話咽回去。
撥開人群離開時,餘光撇見周述北摸出手機。
“轟隆”一聲,停歇不久的雨又開始下,簡黎腳步加快。
回到宿舍,将錄音給慶雯和譚雪瑩都發了一份備份。
譚雪瑩接收文件,想到剛剛的事,“黎黎你幹嘛不讓我說話?這兩個人渣做這麼惡心的事,就這麼算了?好歹罵兩句出口氣。”
“今天當着這麼多人跪下,道歉已經算出了氣了,繼續深究意義不大,畢竟他們是道德人品不行,不是犯法。”慶雯說,“剛剛簡黎那樣說,就是警告他們以後老實點,對付這樣的人,面對面跟他一較高下不能讓他害怕,畢竟我們都不是周述北,就算我們三個人一起上也不一定打得過他們,要是他們轉頭開始信口雌黃,我們就百口莫辯。”
“但是他們知道我們手裡有證據,他們就會忌憚。”譚雪瑩恍然大悟,看向簡黎的眼裡帶了幾分佩服,“還是簡黎想的周到。”
慶雯也笑道:“要不人是高考狀元。”
簡黎輕輕笑了下,沒說話。
十點,簡黎洗漱完坐在自己床上,在招聘軟件上看學校附近的兼職。剛剛一路回來時她觀察了下,都沒有招兼職的,食堂送外賣需要耗費大量時間,她課很多,根本騰不出時間。
譚雪瑩和慶雯聊着天。
“不得不說,周述北連續三年都是校草是有原因的,這寬肩窄腰大長腿的,比照片帥幾倍。”慶雯躺在床上邊刷手機邊說,“我真是好奇,他到底會不會是光彙的繼承人。”
譚雪瑩兩手摁壓面膜兩側,“不一定,他上頭還有兩個哥哥,一個在香港成立了自己的集團,一個已經跟着老爺子開始接手公司事情,估計輪不到他。”
慶雯好奇的翻了個身:“你怎麼知道的?你和他認識?”
“不熟,我哥跟他熟,我聽我哥說的。”譚雪瑩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