稻川秋分辨不出什麼是愛,然而,友情似乎是勉強可以理解的。
于是她恍然大悟,左拳擊右掌:“原來我們是朋友啊。”
萩原研二:“……”
他發出死亡凝視:“所以小秋之前一直沒有把我們當成朋友嗎?”
稻川秋總感覺這句話聽上去很危險。呵呵,她一點都不怕危險事物。
警報器拉響,她謹慎回答:“是的,我們是朋友。所以我才捉弄你們。”
你隻是單純想捉弄人而已吧,混世魔女。難為你還能找出這樣一個理由來。
“叮鈴鈴——”
萩原研二還想說些什麼,下課鈴聲像火車一樣哐哐哐地撞了過來。稻川秋一下跳起來,迫不及待逃離他譴責的眼神。
但和大部隊集合之前,她還記得轉過身來和萩原研二比了個“噓”的手勢,“今天的對話可以保密嗎?”
青年抱起手臂,哼了一聲:“這個時候知道害羞了?”
不要随随便便對異性說“愛不愛”的話題啊!很容易尴尬的!
“那倒是沒有,”稻川秋誠懇地說,“算了,你想說就說出去吧,其實不是什麼大事。”
不是,你就不試着挽回一下?一點努力都不做嗎?
萩原研二瞪着她幹脆利落轉身的背影。她一個眼神都不抛給他。和松田陣平他們彙合時,她臉上一點兒異常都沒有。
“又去吃飯?為什麼人每天都要吃飯。”
“你不吃飯是想要成佛成仙嗎?”
“我想升天。”
萩原研二本來還有些不自在。
結果在飯堂吃飯的時候,她又光明正大一點蔬菜都不吃。他馬上加入了制裁隊伍,将她立地正法,吓唬她:
“維生素攝入不正常會得軟骨病、敗血症、夜盲症……”
“太好了,我一直想知道晚上當瞎子是什麼感覺。”
“不許!吃完!”
“知道了媽媽桑們——”
面對如此離譜的稱呼,衆人的反應是惡狠狠地給她盤裡放蔬菜。她如往常一般再次扔出去,但偶爾也會吃兩塊,和以前比起來有很大進步。
萩原研二就在如此平常的晚飯中放下了一直提着的心。
看來那隻是她又一次心血來潮的捉弄而已。愛不愛的……她懂什麼是愛,什麼是恨?别看這家夥表情很冷淡,但你不是早就發現了嗎?這家夥跟小孩一樣對感情一竅不通。
萩原研二啊萩原研二,你什麼時候變得那麼沒用,因為朋友的玩笑就心神不甯了?
“——hagi!hagi!……傻了嗎?宕機了?”
發小不留情的一巴掌落到萩原研二肩頭,她渾身一哆嗦:“怎麼了?”
打得好痛。他揉着肩膀,松田陣平毫無愧疚之意,嘟囔着“臉上什麼表情那麼怪”,順手把他的手機扔了過來。
周末的時候,警校生的管理可以稍寬松一些。學生們可以出校,也可以拿回手機,因此,常有學生們成群結隊進行聯誼或聚會。
屏幕上跳出好幾條消息,都是聯誼的邀請。萩原研二女人緣好得不行,以前在大學裡就常做聯誼的牽頭人,但這次他直接略過了他們。
“變性了?”松田陣平撇了他的手機一眼,詫異道,“還以為你肯定會跑出去聯誼……”
“小陣平不陪我去的話也很無聊啊,”萩原研二一頓,“你肯定不會去。”
“那還用說。訓練了五天,躺在床上休息才正常吧。”
“那麼說,你不會出校了?”
“不出。”
“诶。确定嗎?”
松田陣平覺得不對:“你反複強調幹什麼?肯定有詐。”
與此同時,他的手機響了一聲,消息跳進屏幕裡。他打開一看,伊達航盛情邀請:“認識了這麼久,陣平,明天我們六個出去聚會怎麼樣?”
六個人。
“……”松田陣平若無其事道,“那家夥也會去?”
“‘那家夥’是誰?”
“喂喂,hagi!”
萩原研二失笑:“不知道,也許會去吧?沒準小秋和你一樣,想在宿舍裡睡上兩天呢?”
“——我隻想在宿舍裡睡上兩天。”稻川秋手指一點,消息發送出去。
剛剛發送成功,窗子外就傳來了窸窸窣窣的聲音。
她面無表情拉開窗子,嚯!五張臉同時擡起來看着她,讓她幻視窗下貓狗成群。
伊達航憨厚一笑,打出暴擊:“稻川同學,這是我們的小組聚會,不打算一起去喝一杯嗎!”
等等!說什麼不好你非要說酒啊班長!
知道隐情的萩原研二瞳孔地震,試圖捂住他的嘴。
稻川秋要素察覺。酒?
“太好了,我們去喝一杯,”她打了個響指,說,“我想喝瑞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