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過眼前的這方小世界不知是否遭受了什麼變故,以至于草木幹枯、鳥獸死絕。
陸逢君也知道些關于小世界的事。他覺得眼前的小世界有些詭異,此時便不免離晏冰遲近了些。
他清楚地知道自己在修為上和師父之間的差距,師父可能也根本不需要,卻仍忍不住地想保護他。
二人并駕前行,走了約莫一刻鐘後,冰落劍發出陣陣鳴叫。
晏冰遲擡眼朝前方望去,隻見一座緊阖着門的府邸立在眼前。
府邸的模樣完完全全是舊時建築的模樣。大門上的門釘也按着早已廢棄的舊制排列。
而在大門上方,一塊黑面金邊的牌匾上書着四個金印大字。
——雲夢福地。
早在腳下土地松動的那一刻,晏冰遲便猜測自己與陸逢君二人或許是找到了雲夢福地的入口。主角果然還是很好用的。
隻不過,他是真的沒想到,雲夢福地竟然會藏在這麼一處小世界中。
晏冰遲微擡下巴,示意陸逢君推開那扇門,自己則跟在他身後,進入這座福地。
門背後的雲夢福地内是與福地外截然不同的一番景象。隻見此處鳥語花香,綠草如茵,一條點綴着鵝卵石的小路蟄伏其中。而在小路的盡頭,是一間古樸的宮室。
宮室前立着一座石碑,寫着原主的生平以及一句“室内一切奇珍,有緣人自取”。
二人朝着石碑拱手作揖,随即便進入了宮室。
宮室有一正一側兩扇門,室内擺放了不少的書卷和法寶。晏冰遲對這些并不渴求,單是浏覽着宮室内陳列的物品,并不動作,而腰上的冰落劍此時也安分下來。而陸逢君則在他的示意下,在宮室内翻找着。
不多時,陸逢君便發現了那把出雲劍。
出雲劍是放在一個錦盒裡。在打開錦盒的第一刻,陸逢君便感受到了那種仿若源自靈魂深處的羁絆。而出雲劍的劍刃亦發出陣陣紅光。
他轉頭看向師尊,恰巧和對方的眼神撞上。
這麼多年過去,他早便将師尊那把劍的模樣和劍紋也記得清清楚楚。隻一眼便知,出雲劍與冰落劍是出自同一位匠人之手。甚至,可能是雙生劍。
“拿上那柄劍。”晏冰遲淡淡地道,随後便從側門踏了出去。
陸逢君望着他的背影,嘴角綻出一個極淺的笑容。
師父也許完全沒有那種念頭,但陸逢君心中仍不免歡欣十分。過于充盈的喜悅将他整個人都填滿了。
他有些不舍地将原本佩戴着的薄刃取下,仔細收進廣袖,又将出雲劍别在腰間。
在出門前,他又拿起一件織金的白色直襟長袍。
方才在翻找出雲劍的時候,他一直想着要給師父拿點什麼。而在發現這件長袍後,他一眼便覺得,這件直襟長袍,若是讓師父來穿,一定很好看。
更何況這件長袍是用金蠶絲制成。在陸家的時候,陸逢君曾聽伯父介紹說,用上等金蠶絲織成的衣服,能夠儲存靈力,抵擋許多武器攻擊和法術攻擊。
陸逢君将直襟長袍疊好,放入袖中,便很快跟上師父的步伐。
隻是二人剛出福地,便入上古兇陣。
這兇陣詭谲非常,但凡修為低于大乘期的,一旦進入兇陣,修為便會被壓制到元嬰初期。
晏冰遲本想嘗試解陣,卻突然感到有些頭暈,周身也一陣發冷。
由于不适,他并未注意到一道邪光正向他打來——
危急之時,一旁的陸逢君猛然向他這側撲來,硬生生抗下了那道邪光。
邪光撕裂了他背部的皮肉,留下一道可怖的傷口。
陸逢君吐出一口血來,眼睛裡卻有幾分欣慰:“師父……”還好,我護住你了。
晏冰遲看着他,眼神微動,任他摔入自己懷中。他一邊摟住徒弟,一邊傳音給隐一:“隐一,吾二人遇上上古兇陣,你回宗門一趟,找黃長老過來。”
腳下的陣法不斷吸收着二人體内的真氣,本就因受重傷而有些竭力的陸逢君不久便昏迷了過去。正當晏冰遲的意識也慢慢脫離之時,一位老妪出現在他面前。
他已是疲憊萬分,眼前一片模糊,望不清老妪的臉。在發現老妪對自己和陸逢君二人似乎并沒有惡意後,他便撤下了最後一絲防備。
即将陷入昏迷的那一刻,晏冰遲的腦海裡閃過一個名字:柳如煙。
那個曾豔絕天下,終為情所困的女子的名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