面相相配的二人,在衆人看來,倒也确實很像這麼膩歪的一對。
大皇子的伴侶也側向大皇子,一早便認識晏冰遲的盛玖則是一臉尴尬,隻想離自己的女伴再遠一些。
對面的瘦弱青年眼見這一幕,微微一顫,手肘便撞到了杯子。他身邊的盛宇顯得愈發不耐。
而盛昀這麼說道:“那人叫林衍湫。”
晏冰遲的嘴角向下了一瞬。
噢,主角受啊。那沒事了。不熟,再見,别提,沒見過。
由于知曉原著劇情,晏冰遲是對他一點好感都沒有。
然而他現在終于想起來之前自己在什麼地方碰到過這人了,帝國大劇院。并且除了見過一面外,他還幫對方撿了幾本書,并将對方從地上拉起。
好在這場宴席的主人此時終于姗姗來遲,晏冰遲得以順利維持住了自己的風度。
場内原本坐着的人一并站起身,迎接帝國頭号大人物的到來。
隻見那扇正門被從兩側打開,一個氣宇軒昂的中年男子信步踏入。
男子身着白色軍服,别着金紅兩色相間的绶帶和一枚象征着帝國軍隊最高司令的勳章。這人便是如今的帝國君主,盛嵘辭。
盛嵘辭身後并未跟着他那一幹後宮。
這又是另外一條皇室鐵律了:在今日這類宴席上,他們是不被準許出席的。
衆人行過禮後,盛嵘辭很快便在主位上坐下,衆人這才落座,一場宴席便就此開始。
呈上的佳肴手藝精細,然而晏冰遲卻無多少胃口。
林衍湫就隔着長桌,正坐在他對面,從晏冰遲這邊微一擡眼便能望見。
令人遺憾的是,原主和晏冰遲都有一個宴席上,誰開口就會向誰望去的習慣。
現在這場宴席的定位剛好是“氣氛輕松的家庭宴會”,席間便有不少話題。盛嵘辭也甚是關照地問了他一些問題。
晏冰遲決定改掉這個習慣。
他已經“不小心”望見林衍湫數次。若隻是這樣倒也沒什麼,對方在原著裡雖說惡劣了些,到底還沒把手伸到他這邊來——
又一次看到盛宇和林衍湫“拉拉扯扯”,晏冰遲想到原著劇情,終是忍不住嘴角下扯,吐出一個詞來:“狗男男。”
聲音極輕,語調不屑。
坐在他身邊的盛昀自然将這話完全聽了去,此時微微笑起來,目光一寸一寸地描摹着身邊人的容顔,故作疑惑:“阿遲,我聽你說……?”
他不想喊他阿遲。
他想更過分一點。
“沒什麼。”晏冰遲微笑回應,心下則是突了一瞬。
差點就崩了矜持貴公子的人設了。
接下來,除非萬不得已的情況,晏冰遲便不再說話,也不再擡頭,一心維持着貴公子的外殼。
對面的林衍湫卻是開始一直往他這邊頻頻看來。
眼神過于炙熱,想忽視都不行。
晏冰遲倏然福至心靈:這主角受目光如此熱切,莫不是想從自己這邊獲取什麼利益?還是說,他聽了盛宇的吩咐,想接近自己,破壞自己和盛昀的關系?
晏冰遲才不覺得對方是莫名其妙就中意自己了。
不愧是在原著裡勾搭過好幾個Alpha(雖然其實都是攻心失敗了,又不肯獻身)的主角受啊。
隻是段位好像比原著中的要低一點。
晏冰遲視線在林衍湫發青的手腕處瞥過,愈發覺得對面兩人真是天造地設一對。
一個人對每一個兄弟都抱着極大的惡意,又在皇帝面前裝得比誰都乖巧;一個人狀似冰清玉潔,做一副不識人間煙火的樣子,又借着生殖體系往上爬。
一個願打,一個願挨,互相折騰。
晏冰遲跟着上座的盛嵘辭放了刀叉,盛昀側身替他擦了擦嘴,又附在他耳邊說:“回去要吃點什麼嗎?”
“巧克力慕斯如何?”
他一直注意着晏冰遲,知道他并未吃下多少東西。
“我都可以。”
“……還是布丁吧。”
而在二人交流之時,對面的原世界主角攻盛宇皺起了眉,終于出聲:“……你也配肖想他?”
入席之後他的注意力便一直無法控制地集中在對面——更準确地說,是集中在那個面貌漂亮舉止優雅的青年身上。
盛宇近段時間的心情從未好過。而意識到以上這件事又使他的心情更加差了一點。
他無法克制地去描摹對方的眉眼,在看到他和自己的“宿敵”兄長如何親密時心中又是如何炸開嫉妒和酸澀的怒火,恨不得一刀斬下取而代之,或者做出更加過分的事情。然而看着對方溫和的神色,又會深切地意識到即使是自己,這種行為也非常惡劣。接着便是短暫的沉默的心靈平靜。
最初不過是因為對方接受了盛昀的示好卻避開自己而已。隻是很簡單地見不得盛昀好而已。
在和盛玖打探對方信息的時候他也沒有細想什麼,但等到下屬把一疊疊和對方接觸過并且似乎對他有那方面想法的人的資料全部呈到自己桌上的時候,盛宇才猛然醒覺:在他身上,有什麼東西一早就瀕臨失控了。
“别忘了你現在是什麼身份,又答應過我什麼。我的,合作夥伴。”盛宇用頗冰冷的語調又沖林衍秋丢了一句。
“……”林衍秋單是松開了原本握在手心的餐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