胤礽陪着三阿哥用完了早膳,正準備再去慈甯宮溜達一圈,出門時卻迎面撞上了來看三阿哥的榮嫔馬佳氏。
“榮額娘,您怎麼來了?”
榮嫔微微躬下身來,摸摸胤礽的小臉:“我聽聞太子爺大駕光臨大哥所,自然要來湊湊熱鬧啊。”
胤礽揚起笑臉,“榮額娘這是想保成了?”
“是啊,上次在慈甯宮,沒得空與你好好說說話。今日天色極好,要不要和榮額娘去禦花園走走?”
“好啊。”
胤礽點點頭,牽住了榮嫔的手,“帶上三弟一起吧。”
嬷嬷将三阿哥抱了出來,更有不少随侍左右的太監宮女和侍衛跟着。
同樣剛用過早膳,在宮門口散步消食的大阿哥胤禔,見一行人浩浩蕩蕩地往禦花園的方向去了,眼裡露出羨慕的神色。
“榮額娘會帶三弟出去玩兒,我的額娘卻總是要我讀書。”
胤禔低落地抱怨兩聲,一旁的太監馮進道:“大阿哥不必傷心,待惠嫔娘娘解了禁足,一定會來看您,帶您出去玩的。”
提起惠嫔還在禁足的事,胤禔就一肚子火。
“爺聽聞昨日汗阿瑪帶太子出宮了?”
“是,奴才聽說太子回來就病了,可把皇上急壞了,沒想到太子今日就好了,這不,還跟着榮嫔娘娘往禦花園溜達呢不是。”
“你說什麼?”胤禔眉毛一蹙,急忙跑出幾步:“跟着榮額娘的有太子?在哪兒呢?哪個是?”
馮進快步跟上,給他指:“榮嫔娘娘身邊,牽着手的就是太子殿下。”
因随侍的人太多,把前面的胤礽擋的嚴嚴實實,胤禔踮起腳張望也沒能看清那人的後腦勺。
他憤憤握緊拳頭:“他怎地來了?”
說着踹了馮進一腳:“狗奴才!你是怎麼辦事的?他來了阿哥所,爺竟然不知道?!”
馮進忍痛跪在地上:“哎呦,我的爺,方才您沒聽嬷嬷們說嘛,太子賞了她們金葉子,一個個都樂得不行呢。奴才見您沒動彈,還以為您不在意,便沒特意提……奴才知道錯了,爺您别惱了奴才。”
馮進說完叩了兩個響頭,又道:“不僅是阿哥所的嬷嬷們,連晨起甬道上灑掃的宮人也都得了賞。”
“還有這事兒。”胤禔瞪了他半晌,想起自己方才正在用膳,壓根沒心思聽那幾個嬷嬷說了什麼。
“好啊,他倒是會收買人心,都收買到爺的眼皮子底下來了。”
胤禔氣的踱步,回身又踢一腳:“那金葉子你也收了?”
“大阿哥明鑒,奴才沒有啊!”馮進心裡苦哈哈地想,他倒是想得賞了,奈何太子爺根本沒賞他啊。
“太子隻賞了伺候阿哥們的嬷嬷,沒賞奴才。”
胤禔隻覺得心口窩着一股火無處發洩,咬牙道:“你去,把收了金葉子的嬷嬷都帶到慎刑司去領罰,一人打上十大闆,叫她們長長記性,看誰以後還敢收太子的東西。”
“爺,萬萬不可啊。”
馮進畢竟比胤禔年長幾歲,又是在宮裡長大,許多事看的比旁人透些,忙說:“此事若是傳到了皇上的耳朵裡,您賞嬷嬷們闆子的事小,萬一皇上以為您不睦兄弟,嫉妒言行,可就不好了。”
聽罷,胤禔瞬間出了一身冷汗。汗阿瑪本就更在意太子些,太子若拿這事大做文章,額娘的禁閉解不了不說,自己也很可能失寵于汗阿瑪。
“那你說,爺該怎麼辦?”
“依奴才之見,這事兒就算了罷,您何必為了這點小事……”
“不能就這麼算了。”胤禔擡手打斷他道:“太子不是喜歡收買人心麼?爺也可以。”
他哼笑一聲:“既然爺不能罰她們,那便賞吧。太子賞她們每人一片金葉子,那爺就賞兩……不,賞三片!看誰更得人心。”
馮進:……啊?
他匍匐在地上,小心翼翼地說:“可是爺,咱們……沒有那麼多金葉子可以賞啊。”
胤禔:……
他竟然這麼窮,連金葉子都賞不起?
胤禔惱恨的直跺腳,想想胤礽有那麼多的金葉子可以賞人而自己沒有,一下子更氣了。
“這也不行那也不行,爺去教訓教訓他總行了吧!”
胤褆氣鼓鼓的撸起袖子就往禦花園跑,馮進連滾帶爬的攔也攔不住。
“爺,您還得去上書房讀書呢,若是遲了會被師傅打手闆的。”
“打就打,爺才不怕。”
*
胤礽看着禦花園裡的景色,總覺得背後寒噤噤的。
榮嫔逗了會兒三阿哥,又過來拉着胤礽的手說話,見他走神,隻以為是小孩子沒長性,定是想玩去了。
便笑着道:“那片梨樹前頭有新紮好的秋千,太子可要去玩玩?”
胤礽擡頭掃了眼,有幾分心動。
“嗯,榮額娘在這陪着三弟吧,保成玩一會就回來。”
說完,拉上何玉柱,又帶上幾個侍衛便去了。
那秋千對于五歲的胤礽來說還有些高,他自個兒爬不上去,也不願讓侍衛抱他上去,掃興般地摸了摸鼻子。
“罷了,孤不玩兒了。何玉柱,陪孤去給榮額娘采兩株好看的花來罷。”
話音剛落,忽然聽見不遠處有窸窸窣窣的聲音——
“你确定太子在這兒,榮額娘也不在跟前?”胤褆小聲問。
“是,奴才親眼看見太子帶着人往這邊來了……”
胤礽眉梢一挑,即使重生回來還未見到胤褆,也能确定說話的人是他,隻是沒想到他是特地為自己來的。
他哼了一聲,招呼身後的侍衛,高聲道:“什麼人鬼鬼祟祟,你們去,把人給孤揪出來!”
“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