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瑪終于舍得理兒子了,兒子站的腿酸,頭又暈,真是難受極了。”
兒子許久不曾和他這般親近,小腦袋往他的腿上一枕,迷迷糊糊說着撒嬌的話,足以讓康熙心軟的一塌糊塗。
康熙摸摸他的腦門兒,并未發熱,還是問了句:“還難受麼?朕讓梁九功傳孫之鼎過來。”
“别,梁公公和孫太醫的腿都要遛細了,兒子沒事,已經緩過來了。”
“你倒是心疼起他們來了。”康熙心裡起了醋意,點點他鼻尖:“卻是不知道心疼心疼朕,整日為着你的事操心,若非你私自出宮,今日又何苦在太陽底下站着。”
胤礽又往上挪了挪,雙手摟住康熙的腰,把臉埋進去:“兒子偷溜出宮已經知道錯了,阿瑪罵也罵了,打也打了,這事該過去了吧。”
“哼,還跟朕裝傻呢,永绶的事是怎麼回事,說說吧。”
兒子的兩條胳膊一摟過來,康熙簡直要喜極而泣,卻還是忍着,故意嚴肅的問起來。
胤礽來了精神,道:“是永绶先出言不遜,對兒子不敬,阿爾吉善與他争論,他竟還敢動手打人。阿爾吉善不僅是叔姥爺的兒子,更是兒子的伴讀,這是前朝後宮都知道的事,永绶作為親王之子怎麼可能不知道?可他卻明知故犯,故意落兒子的臉面。”
“永绶竟然打了阿爾吉善?”康熙蹙了眉,這事福全并未提及,不知是故意隐瞞,還是不曉實情。
若是故意隐瞞,實乃欺君之罪,若是不曉實情……不曉實情就敢來告保成的狀,便是實打實的偏心了!
更何況,阿爾吉善是索額圖的兒子,若是索額圖以此為由參恭親王教子無方、仗勢欺人,那恭親王也無話可說。
胤礽續道:“他打了阿爾吉善,就如同打了兒子,兒子不給他點教訓,别人還以為兒子這個太子好欺負,可以任人淩辱踐踏呢!”
康熙都聽懵了,見兒子這般又是心疼又覺好笑,“哪裡就如此嚴重了,還淩辱踐踏,朕看誰敢!”
胤礽想起這事就生氣,爬起來又坐到了康熙的身上,摟住康熙的脖子:“連永绶都敢對兒子不敬,何況别人?今兒個二伯不就因為偏心永绶,來告兒子的狀了嗎?在他們眼裡兒子竟成了惡人,兒子這太子當的憋屈,阿瑪您可得為兒子做主。”
見兒子委屈成這樣,康熙隻恨沒把裕親王留下來痛罵一頓。
“你啊,受了委屈怎的不告訴朕?”
“兒子以為不過是些小矛盾,自個能解決,又因永绶是五叔的兒子,總要顧念着五叔的臉面,便沒打算将這事告訴您,誰知五叔和二伯竟誤會至此,真叫兒子傷心。”
說罷想擠出兩滴眼淚,卻實在沒有,隻好把頭往康熙的脖頸處一埋,做出一副受了委屈求安慰之态。
康熙心疼的一抽一抽的,保成自出生起就沒受過這等委屈,轉念一想,定是上次罰跪了常甯,常甯懷恨在心便以此來報複。
好啊,他的二哥和五弟作為親王,竟然如此伶不清,若不好好給點教訓,以後還指不定要怎麼欺負他的保成呢。
隻是眼下哄保成最要緊,康熙思來想去,保成貴為太子已是什麼都不缺,尋常玩意不能叫他開懷,唯一想要的無非是能出宮去玩罷了。
未免保成又偷溜出去,無人保護,不如——
康熙摟着兒子晃了晃,道:“好了,不難過了,這件事自有阿瑪為你做主。朕再給你個恩典,許你以後每月都可出宮一趟可好?若朕得空便同你一起,若不得空,你也要帶足了侍衛保護你的安全。”
胤礽一聽,眼睛都亮了起來。
“果真?”
他猛然從康熙的懷裡擡起頭來,一不小心,腦瓜頂直接磕上了康熙的下巴,适才沒憋出來的眼淚瞬間奔出。
“啊——”好!疼!!
康熙悶哼一聲,磕這一下讓他的牙齒咬了舌頭,口中充滿濃重的血腥味,着實傷的不輕。
他扭頭吐出一口血水,把梁九功吓得差點撅過去,慌慌張張去傳太醫。
康熙和胤礽同時關心道:“保成\\阿瑪,你沒事吧?”
一個捂着頭頂,一個擦着嘴角,都不像沒事的樣子。
太醫很快來了,保成還好,隻是頭上磕出個包,抹抹藥過兩天就會消了,康熙卻是嚴重一些,舌頭被咬破個口子,說話、用飯、喝水都會有所牽扯,隻怕要疼上好幾天。
胤礽略顯心虛地看看康熙,“阿瑪,都怪兒子魯莽,兒子對不住您。”
康熙擺擺手,揉揉他的腦瓜頂,試圖說些什麼卻沒說出來,又把嘴給閉上了。
胤礽知道他疼的厲害,屁颠颠的拿來紙和筆:“阿瑪,您有什麼話想和兒子說,不如寫下來吧。”
康熙在心裡罵了聲兔崽子,頗為無奈的歎氣。
“朕又不是啞巴。”
胤礽:……
那您倒是說話啊,寫下來幹什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