梁懷青頂着滿臉的傷上了車,現在看不出方才那股鬥氣的兇狠,眉眼間又恢複了那股淡淡的陰郁,像是對什麼事情都提不起感興趣。
工作人員替他簡單包紮了一下,臉上跟胳膊上貼了幾個創口貼,像是剛從看守所放出來的,直直對上梁寄衷冰冷審視的目光。
他們兩兄弟長得并不像,本身也不是一個媽生的,除卻長相性格更是南轅北轍,自幼關系就談不上有多親近。
梁寄衷在他眼中常年挂着假笑,一副待人做事都溫和得體的模樣,實則内心比任何人都要精明,就像他那個早就該死的父親一樣,随時提防着梁懷青對梁家家業有二心。
隻是這些年年歲漸長,他也沒想過要同人争什麼,也學會跟人維持表面平和,各自履行梁家兒子的職責,隻求一個相安無事就好。
今日這一架的确有些出格,但梁懷青對此并不感到後悔。
他看了眼坐在裡側的時圓,omega歪着腦袋昏昏欲睡,柔軟的頰肉在靠椅上被擠扁了,嘀嘀咕咕說了句把燈關掉,擰着眉擡手遮住了眼睛,毛絨絨的蓬松尾巴宛如被子搭在臉旁。
或許是後排隻開着個夜燈,梁懷青覺得這一幕有些說不出的溫馨,浮躁的内心都不由平靜下來。
他嘴上講着要學着做一個好哥哥,可大腦的發散思維根本不由控制,時圓這樣的omega就應該做他的妻子,滿足他對幸福婚姻的一切幻想。
漂亮omega會穿着真絲睡衣躺在床上,因為困意來襲在他上床時同他鬧點小脾氣,一邊讓梁懷青關燈不許打擾自己睡覺,一邊在熟睡後迷迷糊糊往他懷裡鑽。
大抵在冬日裡時圓很容易賴床,但omega會被他從被子裡揪出來。
雖然面對撒嬌的時圓很難抗拒,但在重要的日子總要講些原則。
像過兒童節一般将omega打扮得花枝招展,親手将時圓耳朵跟尾巴毛梳理得無比順滑。
在外人誇贊這位漂亮的omega妻子時,也能聯想到背後有他梁懷青的一份功勞。
如果兩人中間沒有隔着一個梁寄衷的話,alpha的幻想時間大抵還會長一些。
“跟齊家那小子怎麼鬧起來了。”男人右手食指輕點着膝蓋,一時讓人聽不出什麼情緒起伏,他隻覺得今晚這場鬧劇實在滑稽。
梁懷青跟齊淩川關系一向不錯,他想不通兩人今日為何大打出手,甚至在公共場合半點臉面都不要。
“看不慣他。”梁懷青冷淡收回視線,扭頭看向車窗外面,擺明就是敷衍的态度。
“梁懷青。”可能考慮到時圓還在車上,男人隻是稍微帶了點警告。
車内的氣氛詭異到一定地步,司機很有眼力見地升起隔闆,就聽見後排安靜很久的omega突然講話,或許是剛剛睡醒嗓音還有點沙啞。
“我今天在衛生間差點被人拖走。”
omega看上去像是要睡着,也不知是不是被兩人給吵醒,揉了揉眼睛突然坐了起來,宛如訴苦一般皺着臉看向兩個alpha。
原本僵着的兩人果然變了臉色,同時朝omega的方向看了過來。
“怎麼回事?”
“看清楚人了嗎!”
“沒有看清楚長相,他蒙着我的眼睛,還吓唬我說要把我裝在車裡帶回家,給他做老婆生寶寶。”
早些年聯邦法律并未完善,的确存在販賣omega的行為,還是這些年嚴令禁止大力打擊,聯邦的omega安全才得到保障。
但凡是個正常人都講不出這種話,簡直就是該被判死刑的臭流氓,梁懷青不由在心中狠狠咒罵。
梁寄衷全程眉頭就沒有松開過,他打量着omega漂亮得不像話的臉。
不敢想象到底是什麼龌龊的alpha能講出這種話,細皮嫩肉的omega真被帶走還不知要吃多少苦頭。
原本想問時圓怎麼剛剛不講,但轉念一想omega本來臉皮就薄,遇到這種事情肯定不好意思,必然在心中做了好一番掙紮才敢開口講出來。
“這件事情哥哥會處理,明天給你請假先不去學校,等把這件事情調查清楚再說。”
萬一不是什麼巧合的地痞流氓,而是早就把心思放到時圓身上,那omega的安全問題沒辦法保證。
時圓聞言差點沒掩住笑,他沒想到居然還能不去學校,那自己要窩在房中打一天遊戲。
他原本提出這件事情的目的,一是為了轉移兩個alpha的注意力,二才是為了将那個壞男人揪出來。
原劇情梁家兩兄弟關系還算平穩,雖然算不上有什麼雄厚的情誼,但為了梁家的建設還是共進退共存亡,完全沒有什麼反目成仇的戲碼。
剛才的對話實在聽着不對勁,系統說積分的作用非常大,時圓可不想任務失敗被扣積分。
今晚這件事的确在意料之外,因為原劇情中根本沒這一段,他被蒙着眼睛沒看清對方長相,男人又刻意壓低嗓音讓人很難辨認真實聲線。
他隻能确定對方年紀在三十以下,其餘的信息時圓也沒辦法确定了。
當時被親得暈暈乎乎本就缺氧,記憶恍惚得想不起更多的細節,可時圓長這麼大就沒見過這樣的臭流氓,忍不住想将人揪出來狠狠出口惡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