鐵門外的腳步聲多了起來,追上樓的人估計又跑回來了。
他們開始對話,一句句叽裡咕噜地說着。沈皓雲仔細聽着,沒聽明白。
這些黑衣人說的不是中文英文也不是日文法文。
空間狹窄,手動一下都難。
沈皓雲費勁地掏出手機,打開軟件想即時識别和翻譯。
“試試俄語。”崔沫此時低聲建議。
沈皓雲聽她的,試了,不對。
“西班牙語。”崔沫又說。
沈皓雲再試,也不對。
“德語。”崔沫再說。
沈皓雲又試,還是不對。
算了,他幹脆用自動識别功能,崔沫又建議:“不如錄下來。”
也有道理,沈皓雲打開錄音APP,可沒錄上兩秒,外面的人不說話了,換作一陣雜亂的腳步聲和各種敲打推拉的雜響。
沈皓雲有了股不好的預感,下一秒,一陣外力沖着鐵門要往這裡面撞開。
沈皓雲反應算快,用後背頂住門闆抵擋,崔沫也舉高雙手撐住鐵門。
外面的人好像知道他們就在裡面一樣,一下下地撞,沈皓雲的心懸起來了。
他與崔沫之所以能躲進這個間縫房,是因為它的門沒鎖,也沒有鎖,外面的人若是不罷不休地誓要把門撞開,那得逞隻是時間的問題。
沈皓雲想罵人,這群突如其來的追兵到底什麼來曆有什麼目的?落他們手裡了不知會有什麼下場。等脫險後,不把人揪出來算賬他就不姓沈!
外面的人拿腳踹門,力度很重。門每被踹一下,用後背頂住門的沈皓雲就跟着受力往前震一下。
他眼前是崔沫幾乎要貼上來的臉,崔沫忙着咬緊牙雙手死死地撐着門,沒空在意随着一次次的撞擊,沈皓雲就一次次地差點要親上她的額頂。
沈皓雲也沒閑情多想,此時此刻把門守住了才是關鍵。
壞就壞在狹窄的空間很難令人發揮出力量,沈皓雲想找地方落腳,方便他紮個馬步穩住自己,跟前卻有崔沫在擋着。
就在感覺快要守不住時,外面那群混蛋停下來了,又叽裡咕噜地對話,沒幾句後一段急促的腳步聲,然後安靜了。
沈皓雲與崔沫:“……”
他倆沒掉以輕心,繼續用力撐門。
直到過了半晌,門外除了嘩嘩的雨聲别無其它,沈皓雲謹慎地轉過身從鏽孔往外看,看了好一會才确定:“他們走了。”
崔沫無聲地松了口氣,收回早已撐到發麻發痛的雙手,輕輕地甩着,人沒留神地往後退,背脊随即撞上了什麼,尖銳的刺痛感令她本能地往前縮。
“怎麼了?”沈皓雲察覺到身後有異樣,又轉過來看她。
間縫房裡昏暗無燈,隻有零星的幾點光源來自門上的鏽孔,誰都無法看清誰的臉。
沈皓雲把間縫房的鐵門打開,光照進來了,他看清了崔沫被雨淋濕的樣子,她身後那堆雜物裡夾着幾塊鋒利的玻璃碎片,其中一片挂着紅稠的血……
……
當年雜貨店的老白曾經問他:“do you like Grace?”你喜歡grace嗎?
沈皓雲愣了愣,反問:“what do you mean?”什麼意思?
老白攤攤手:“that is what I mean.”字面意思。
沈皓雲不想讓外人認為中國人在搞内讧,于是說:“i do not hate her.”我不讨厭她。
老白笑了出聲:“you did not answer my question. Well, what about that, if grace were your daughter, do you like her?”你沒回答問題。這樣吧,如果grace是你女兒,你喜歡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