廉價狹小的出租屋,仿佛被城市遺忘的一角。
距離男主陳瀾莫名奇妙開始跟栖安鬧别扭,已經持續了小半個月。
飯依然做,但等栖安迷迷糊糊起床早就涼了。
衣服依然洗,但洗的那件是栖安随手亂丢在床尾明天要穿的衣服。
今天陳瀾終于不再躲着栖安走。
可能是因為對一個低血糖暈倒的室友見死不救,男主良心過不去。
匆匆拆了一塊巧克力讓栖安吃了,陳瀾交代一句,出門買胃藥和葡萄糖。
栖安有氣無力躺在床上,跟系統233讨論扮演劇情。
“不是說等我之後騙錢翻車,向反派出賣他時,才會被徹底讨厭嗎?怎麼現在男主就不理我了。”
“233也不知道,233馬上分析。”
一人一統湊着腦袋複習這個世界的任務指引:
【你是都市Abo文、無CP大男主陳瀾落魄時最親近的同居Beta兄弟,同一家福利院出身,一起提前獨立離開
但你的單純熱情都是假的,對男主的支持也是假的
吃他的,用他的,作為粉絲數十萬的網紅Omega,拿到的廣告傭金卻全瞞着男主,一邊裝窮,一邊充值遊戲和買奢侈品
回高中上學就是為了找富二代Alpha談戀愛,還試圖勾引他的發小,隻為了錢
最後你營業翻車,被扒出Beta的真實身份。白富美Omega隻是人設,你還私聯榜一發不雅照片索要禮物,聲名狼藉
男主仁至義盡,難以忍受你莫名其妙的壞脾氣
暫時離開躲避你的無理取鬧時,你酒精中毒意外死亡
最後男主功成名就,坦露發小Beta的死亡是他白手起家的最初動力
明天你将轉入富二代Alpha所在的學校,蓄意接近
故事從此開始】
栖安一年前就到了這個世界,跟還在讀高中的男主一起離開孤兒院租房。
兢兢業業按照人設跟陳瀾相處,能躺着絕對不坐着,能讓男主做絕對不自己來。
主打一個除了甜言蜜語什麼都不付出。
作得他自己都覺得自己太讨厭了,陳瀾卻總是那副不鹹不淡的反應。
現在看來不是沒有效果。
是效果太好了。
男主都提前讨厭他,決定遠離他了。
那他的劇情還怎麼走下去?
他可能是最失敗的白月光扮演員工……
栖安:“感覺這個世界的劇情和貢獻點,已經完蛋了。那我說點軟話挽回一下?”
“他怎麼配……233的意思是宿主要注意人設值。”
栖安歎氣:“我的人設值貢獻點怎麼樣了?”
系統播報:
【劇情值貢獻點:0%】
【人設值貢獻點:10%】
“預測本來能有20%的。”233憤憤地:“都是男主太不争氣了!”
簡直跟個受虐狂一樣,每次被宿主指使得團團轉,都一點不屈辱,面不改色的模樣。
這還讓宿主怎麼刷這個世界拜金任性的人設值。
“果然,我看劇本的時候就覺得這能是白月光嗎……被人讨厭才正常。”
233說:“他們直A癌是這樣的。站在男主的角度,他隻知道跟他共患難出來讨生活的Beta兄弟忽然脾氣陰晴不定,一會兒亢奮,一會兒低落,最後忽然就猝死了。”
“男主之後查證了好兄弟死亡的經曆,認為是幾個反派Alpha玩弄了長相漂亮的Beta兄弟,還準備報仇來着。”
“最後幾個對男主單箭頭的Omega,都很嫉妒年栖安這個‘無法替代的人’……雖然他隻是Beta。”
這個生成世界,根據不同的化學信号,多了一種性别:
Alpha被認為具有強烈領導魅力和攻擊性。
Omega則是親和、舒适、美麗的代名詞。在社交場名利場輕易就能收獲他人的喜歡。
Alpha和Omega都有獨特的信息素,易感期能夠相互安撫 。
Beta則是普通。平凡而被忽視的大多數。
因為Alpha極難安撫的易感期,AO結合在這個世界才是正道。
栖安露出一點唏噓的表情。
反派們也怪不容易。
被Beta騷擾了還要被男主記恨。
栖安想了下:“人設值不漲……也許是因為我身體實在太差,男主同情。”
栖安的原生主世界是一個科技樹點歪的賽博朋克世界。迅速發展的科技并沒有改善平通民衆的生活,反而讓人異化成工廠裡随時可替換的螺絲釘。
這還隻是公司員工才有的生活方式,多得是更糟的低級公民。
化工污染、基因編輯等因素導緻人類患上各種各樣的怪病。
栖安就是其中之一。
他在主世界就職于一個娛樂産業跨國壟斷巨型公司,快穿短劇本部門。
工作性質有點像舊世界的演員。
但卻是在量子計算機生成的虛拟世界中扮演各種人設,根據任務指引走劇情,做測試。
栖安隻是入職沒多久、沒什麼背景的小職員,公司當然不會浪費資源定制身體。
工作都是用的他的原裝數據、原裝臉,至多根據拿到的角色微調年齡。
所以栖安各種古怪而麻煩的病也一起帶了進來。
患的病不緻命。
但古怪、磨人,又羞恥。
難以啟齒的症狀和治療方法……之前幾次發作,應該讓男主陳瀾這個直男挺可憐他這個Beta兄弟。
栖安不願回憶。
233光團蹭過來說:“可是比起之前的龍套角色,隻要順利完成劇情,能獲得的貢獻點多好多!”
系統233是從之前龍套角色就分配給栖安的指引系統,直到現在,一人一統俨然成為測試人員中業績堪憂的……卧龍鳳雛組合。
栖安歎氣:“可是劇情和人設完成度太低,也有懲罰。”
“宿主不能再對男主心軟了!”
栖安其實覺得他也沒太心軟吧。但面上握拳:“絕對不放過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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陳瀾買完東西回到屋裡時,黑發少年已經躺在床上睡得迷糊。
表情并不安穩。
纖細的眉簇着,膚白如雪,因病更顯出一層蒼白,偏偏唇瓣和兩頰生紅。
愈發顯得沉靜乖巧,以及莫名一點活色生香。
這是陳瀾睡的小房間,屋内隻夠放下一張單人床和小桌子。
牆壁剝落,灰泥暴露。燈光昏暗,窗簾都褪色。
即使是這樣的環境,栖安一身露在輕薄睡衣外的膚肉,也幾乎細膩白皙得反光。
宛如明珠暗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