浮光眸光冷淡地瞧着落在自己肩頭的陰影，熟練地擡腳一踩，被有了防備的維爾特悄然躲開。

“啧。”

浮光的語氣中似乎有那麼一絲遺憾。

“對了，還沒跟你解釋過‘星辰會’的事情吧？”維爾特想起什麼。

浮光掀起眼皮，“學院秘密研究法則的組織？”

維爾特眼中掠過一絲訝異：“這你都知道？該不會是前兩屆的魔王透露的吧？”

浮光搖搖頭：“猜的。”

其實他隻是記得，最初勞倫斯建立學院時就提出過這個設想。

——法則如同天上遙不可及的繁星，但人類終将參透天上之星辰軌迹，親手将星辰握在手中。

正如同格倫西亞魔法學院的校訓：“唯知識和信念不可辜負。”

“星辰會對外宣稱是研究天象與占星的組織，實際上聚集着一群窺探法則的狂徒。”

也不知維爾特信了幾分，他接着向浮光解釋。

“不過那也是以前的事了，現在的星辰會隻剩下一群老不死的膽小鬼罷了。”

維爾特将目光投注到薩萬特身上：“不過這小子……倒是有點意思。”

兩人不動神色的交鋒并未被薩萬特覺察。

自己似乎從未有過選擇的權利。薩萬特低下頭。

被安排進格倫西亞魔法學院不是自己的選擇，研究被否定不是自己的選擇。

但是……我卻能選擇将研究繼續下去，這是我自己的選擇嗎？

維爾特唇角的弧度漸漸加深：“看來，你恐怕不能如願休息了。”

“……”

浮光擡頭望向薩萬特的方向，他似乎有了決定。

“維爾特先生，我……”薩萬特擡頭，盡管還有不安與忐忑，但藍色的眸子中點亮了堅定的光輝，如同撥雲見日。

他沒有再看向浮光，而是鄭重地直視着維爾特：“我選擇與你合作！”

維爾特微微欠身：“那麼，合作愉快。”

浮光呼出一口氣，悄悄散去手中若有若無凝聚的光元素。

可是維爾特還沒完。

“啊，差點忘了，我已經向學校提出了申請，要收你為學徒。”

維爾特笑眯眯地看向浮光：“通知應該過幾天就會下發了，你記得簽字同意一下。”

浮光：“…………？”

散去的光元素重新在手中凝聚，化為浮光慣用的細長光箭，他反手握住箭杆便朝維爾特心口捅去。

還是殺了這家夥吧。

維爾特輕輕松松地捏住浮光的手腕，還趁機摩挲了兩把纖細的腕骨：“聽我解釋嘛，我是在幫你啊！這樣你就可以随心所欲地翹課了啊”

浮光當然知道學院有魔法導師與學徒的制度，導師一般會給學徒進行單獨教學，可以讓學徒免修學院的部分普通課程。

但是就這麼被維爾特牽着走……果然還是有些不爽！

浮光也不知道為什麼，自從這次蘇醒之後，自己似乎常常會被牽動情緒。

分明先前幾次魔王讨伐時，他對一切都十分漠然，若是被安排了什麼，或許也懶得計較。

……是因為接連被觸動了久遠的回憶嗎？

浮光擡頭望向維爾特，那雙幽藍色的眼瞳在白日似乎變得更加明亮，閃着亮色的光。

維爾特注意到他的眼神，不閃不避地歪了歪頭，彎了彎眼，眸中的亮藍晃了晃，似星空閃耀、蝶翼輕扇、又似青鳥的羽毛、躍動的藍火。

“嘛……不過其實我主要是覺得這樣會比較有趣。”

浮光若無其事地移開眼，反手再度凝聚出一把光匕向維爾特刺去，被維爾特笑着躲開。

……果然還是這人太欠揍了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