父母已經離婚好些年的毛利壽三郎有些落寞地想道。
越知星野不明所以。
他怎麼感覺眼前這位、讓他頗具好感的哥哥,好像突然更難過了呢?
小孩掏了掏口袋。
他兜裡隻有一些零錢,那是是媽媽留給他買水的。因為之前買了一瓶運動飲料的關系,現在已經所剩無幾了。
但是應該勉強還能再買一瓶。
于是越知星野隻是猶豫了一下,便做了決定。
他原本是想将這些錢留着等會給哥哥買瓶飲料的,但是如果紅毛哥哥這麼難過的話,那他就先給紅毛哥哥買兩瓶好啦,哥哥的份下次等他有零花錢了,再給哥哥買!
“哐當——”
又是一瓶飲料掉落的聲音。
越知星野撿起那瓶飲料,又遞到了毛利壽三郎面前。
“給紅毛哥哥兩瓶,”他認真說道,“不要難過啦。”
這一次毛利壽三郎是真的被逗笑了。
同時,他也突然間就覺得白毛藍挑染的模樣好像沒有那麼恐怖。
他将小孩手中那瓶運動飲料一起接了過來,然後站起了身,看了眼自動販賣機。
“哐當——”
毛利壽三郎買了兩瓶牛奶。
他将其中一瓶牛奶的吸管插了進去,然後将它和另一瓶牛奶一起遞給小孩:“諾,當做交換。”
雖然不知道小孩來醫院做什麼的,又是和誰一起來的,但如果帶小孩是越知月光,——二米二六的大高個捧着一瓶兒童牛奶的樣子,想想就覺得好玩。
如果不是也沒關系。
就當他給這孩子買兩瓶牛奶了。
當做這兩瓶運動飲料的交換。
越知星野先是看了看似乎在笑的紅毛哥哥,然後猶豫了一下,還是接過了那兩瓶牛奶。
“謝謝紅毛哥哥。”他乖乖道謝。
毛利壽三郎摸了摸小孩的腦袋。
他感覺自己此時此刻就像是在摸越知月光的腦袋一樣。
“我叫毛利壽三郎,别叫我紅毛哥哥了。”
越知星野眨了眨眼:“好的,毛利哥哥。”
說完,他才後知後覺地補充了一句:“我叫越知星野,毛利哥哥。”
——果然姓越知啊,毛利壽三郎想到。
應該是越知月光的弟弟吧,看年紀,隻是似乎有些太好騙了呢。
隻需要兩瓶牛奶就能套了話的那種好騙。
不過毛利壽三郎也沒和小孩聊多久,在确定了眼前這孩子真的是跟着越知月光來的醫院,而且身體似乎有問題的人是這小孩而不是越知月光以後,他便将小孩給領回了據說是越知月光叮囑他等候的長椅上。
真的剛好就在自動販賣機所在的另一側長廊裡。
将小孩留在了椅子上,毛利壽三郎也沒直接離開,他隻是和前者道了别,然後轉身停在了拐角處。
畢竟那孩子看着好像很容易被人拐跑的樣子。
也沒讓一大一小兩人等多久,越知月光便從裡頭的辦公室裡彎腰走了出來。
越知星野這才收回自己一直看着拐角處的視線,轉頭看向了越知月光。
“哥哥,”他将手上的另一瓶牛奶遞給了眼前人,“牛奶。”
越知月光接過自家弟弟遞來的牛奶,像是不經意般問了一句:“剛剛買的嗎,星野。”
“不是我買的,”越知星野搖了搖頭,“是毛利哥哥給我買的,就是一個紅頭發的哥哥。”
他七嘴八舌地便将剛剛的事同越知月光盡數講述了一遍,根本就不需要越知月光再确認,他都能判斷出來小孩口中的那個“毛利哥哥”到底是誰。
毛利壽三郎。
越知月光心裡有了判斷。
等到越知星野将事情大緻講完了,他才開始教導小孩。
一邊肯定他對毛利哥哥的安慰,一邊告訴他,下次不要主動和陌生人搭話。
“都不行嗎?”越知星野揚起了頭問道。
“可以先問問我,”越知月光回答道,“問問爸爸媽媽也可以。”
越知星野點了點頭,表示明白:“好——”
越知月光就這樣領着越知星野離開了醫院。
留下轉角處的毛利壽三郎看着手中的手機愣神。
——手機上是他剛剛不知怎麼的,在看到越知月光接過越知星野手中的牛奶的時候,順手拍的照。
照片上的越知月光半蹲着身子,平視着自己的弟弟,雙手接過了後者遞給他的牛奶,神色溫和,一點都看不出昨天球場上削了自己個零封的可怕氣勢。
毛利壽三郎猶豫了一下,還是沒有選擇删除這張照片。
他将自己的手機收了起來,然後拿起腳邊的運動飲料,開了一瓶,抿了一口。
然後就像下定了什麼決心一樣,拿着另一瓶飲料朝康複訓練室走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