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爺子罵道:“說你兩句還不行了?這麼久才來看我老頭子,我還不能說幾句了?”
盛卿簡單地安撫道:“是,您說的都對。”
秋深看着他們二人交流,覺得盛卿在這裡似乎比待在盛家要更自在。
“大少爺,”周叔為難地喚道,“先生他叫你回去一趟。”
老爺子氣“哼”一聲,道:“什麼意思?才來我這兒沒多久就想着把人帶走了?你告訴他,這兩個孩子今天都在我這兒留下。”
“這……”
“怎麼,不行?”老爺子的眼睛雖然不行了,但看上去還是清明明亮,模糊地看着人時不怒自威。
周叔道:“是,我明白了。”
老爺子的臉色這才緩和,說:“差不多也該用中午餐了,一起去餐廳吧。”
秋深和盛卿兩人跟着老爺子到了餐桌前坐下,周叔則提前離開了老宅。
雖然也是安靜地用餐,但比早餐在盛家時陰沉的氣氛要好得多。
老爺子似乎茹素,用餐時沒沾一點葷腥,但卻在秋深和盛卿兩個人面前擺了一桌肉,老爺子說:“多吃點才能壯,特别是秋深,你太瘦了,在阿卿面前像個雞仔一樣。”
秋深幽幽地看了一眼盛卿,隻見他淡定地吃着,所以他這接近一米九的身高都是被這麼喂出來的?
秋深不認輸地咬了一口雞腿肉。
老爺子看見後滿意地點了點頭。
-
今晚秋深便在老宅裡住了下來,中間周叔又來了一趟,給他拿了睡衣和明天上學要穿的校服。
秋深睡得很安穩,第二日早早地睜開眼背了會兒單詞,周叔也跟着司機來了,送他去上學。
坐在車上,司機就要啟動引擎出發,秋深問了一句:“盛卿呢?”
周叔笑着說:“大少爺有事先回一趟家裡。”
秋深看着窗外,說:“哦。”
難怪今天早餐又沒有看見他。
到校時已經八點了,再過半個小時就要上第一節課。
秋深進入教室,班上已經坐滿人了,他一如往常地回到自己的座位,才剛坐下,潘子文忽然抓住了他的手臂,說:“秋深!你一定要救救我!”
“……”秋深有點懵,他皺着眉看向抓住自己的手,“放開我。”
潘子文立馬像碰到了燙手山芋一樣放開了他,潘子文的臉色慘白,仿佛受到了什麼威脅,重複剛才說的話:“秋深,你一定要救救我啊!除了你,沒有人可以幫我了!”
秋深說:“我聽不懂你在說什麼。”
“陸郎!陸郎他威脅我!”
陸郎?秋深聽見這個名字一愣,他好像是那個借了他手帕的人。
“這和我有什麼關系?”沒有弄清楚原因之前,秋深并不想摻和。
“你不是和他踢過球嗎?而且你還是盛家的真少爺,我……我做錯了點事,秋深,你幫我和他求求情吧!如果是你的話,一定可以的。”潘子文眼神期盼地看着他,說到中間眼神閃爍了一下,很快又恢複成期盼的模樣。
“……”
秋深還未說話,教室門口又有一個人進來了,就是陸郎。
他雖然笑着,笑意卻不達眼底:“潘同學要不要先把自己做錯了什麼告訴秋深呢?”
“我……”潘子文卡頓住,在看見陸郎的那一刻,他的臉就已經慘白了。
“怎麼?是要我幫你說嗎?”
“等等!你不要說!”潘子文心情很複雜,他不想秋深知道,也怕讓秋深知道,如果可以,他真想堵住陸郎的嘴,讓他不要這麼喜歡多管閑事。
然而這怎麼可能呢?他隻是一個努力争取才能進入伯萊德學院的特招生,而陸郎是天之驕子,他出生就擁有了潘子文要努力十倍萬倍才能獲得的東西,他能在心裡唾罵這些人的奢華無恥,卻無法真正在面對他們時擡起頭來。
他眼睜睜地看着陸郎慢慢啟唇,就要說出來,忽然,一道清冽的聲音打斷了陸郎。
秋深說:“要上課了,你還不回教室嗎?”
“……”
陸郎嘴角微笑的弧度拉下來一點,他挑眉看向打斷他的秋深,一雙桃花眼就這麼平靜地看向他,秋深面無表情,似乎有些嫌棄他在這裡礙事。而潘子文紮眼地在他身後,畏畏縮縮的眼神窺視着這朵冰冷的雪蓮。
陸郎的心情忽然變得很差,不過他仍舊勾着唇,語氣溫和地威脅說:“你這樣護着他,小心後悔哦。”
秋深眨了眨眼,說:“我聽不懂你在說什麼,現在距離上課還有五分鐘,不快點,你會遲到。”
“你說得對,那麼,我們一會兒再見。”
陸郎說完,離開了特招生的教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