蘭格·彼得斯瞪向陸郎的眼神都要化成實質了。
然而陸郎不作任何反應,繼續在他們的旁邊發光發熱。
蘭格·彼得斯在心裡默念:不要在意不要在意,貼在秋深的旁邊聽他講題。
秋深身上有一股簡單的香味,比烘焙過後的咖啡豆味道還要讓人着迷,不像香水,像是秋深身體散發出來的香氣,上次的藥味好像消散了,又似乎還殘留着一點。
蘭格·彼得斯喉結動了動,忍不住鼻子湊上前仔細地再聞一聞,然而他才剛有動作,緊接着放在他桌前的咖啡就倒了,打濕了他的校服襯衫。
咖啡店的店員驚呼一聲,趕緊為他拿來了擦拭的毛巾。
蘭格·彼得斯表情陰沉地擦拭着,擡眼看向罪魁禍首:“你要是不想待在這可以快點走。”
陸郎毫無歉意地聳了聳肩,說道:“我看你咖啡下面墊着張紙,想幫你抽出來的,沒想到會把咖啡弄倒,真是對不起呀。”
秋深木着臉看着他們兩個人,他就算是再遲鈍,到現在也該看出來他們的關系不太好了。
但現在是複習時間,于是他道:“安靜。”
兩個人聞言同時看向他,蘭格·彼得斯“啧”了一聲,沒再繼續跟陸郎起争執。
陸郎坐在位置上沒有說話,姿态從容地端起咖啡喝了一口。
看蘭格·彼得斯襯衫的慘狀,秋深覺得不能這樣了還強迫人家聽自己講題,也許因為他講題比較枯燥的緣故,蘭格·彼得斯似乎聽得并不是很認真。
秋深對蘭格·彼得斯說:“你回去換身衣服吧,今天就到這裡。”
蘭格·彼得斯不甘不願地答應:“好,那我們明天見。”
看見秋深點頭之後,蘭格·彼得斯這才安心地離開咖啡館。
咖啡館重新恢複甯靜,秋深垂首看着書,不一會兒便翻一頁,陸郎沒有打擾他,但也沒有提前離開,他同樣也看着書。
一直到時鐘指到兩點,遠處中央廣場的鐘樓發出沉悶的響聲,秋深才合上書本,整理好書物離開咖啡館。
陸郎跟在他的後面,走了半程,秋深停下,回頭看向陸郎,問道:“有什麼事嗎,陸學長。”
陸郎笑着說:“原來注意到我了呀,我還以為自己被秋深同學無視了,好傷心呢。”
“一個大活人跟在後面,誰都會注意到的。”
所以前半程他就是單純不想理他咯?
陸郎意識到這個悲傷的事實,不過他并不在意,陸郎說:“你報名了下學期的數學競賽,對吧?”
“對。”秋深說。
陸郎說:“你是想特招生考試免學費進入聖萊爾諾大學吧?”
“對。”
陸郎好笑地看着他,善意地提醒道:“你如今回到盛家,這條路可能走不通哦。”
盛家在布諾誠的可是數一數二的豪門權貴,這樣家族的少爺去參加單獨面向家庭不好學生的考試?别笑掉大牙了。
秋深聞言并不意外,說道:“我戶口不在盛家。”
“嗯?”陸郎的笑臉一瞬間變得錯愕,“不在……盛家?”
明明都這麼高調宣布秋深真少爺回歸,陸郎以為秋深的戶口早就調回去了,結果居然沒有。
身份都已經承認,盛家沒有理由不把秋深的戶口給調回去,隻能是秋深這裡壓着了。
“你遲遲不把戶口調回去,就是為了特招生的身份?”陸郎問。
這樣一想,秋深可并不如外表表現的那樣,是一隻無辜天真的小白兔。
秋深沒解釋太多,隻說道:“那裡不适合我。”
秋深說完,轉身離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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秋深每天的日程都塞得滿滿的,上午上課,中午給蘭格·彼得斯補習(旁邊還有一個陸郎坐着),下午繼續上課,複習,結束後還要去盛卿的住宅幫他換一換繃帶。
時間來到周末,因為沒有像上次一樣的宴會,所以盛家沒有要求秋深一定要回去。
周叔不放心他們,給秋深打了個電話,說拿了熬了好幾個小時的參雞湯過來,讓他到校門口來取。
秋深走到校門口時,看見外面有一位提着快有半米高盒子的人,天氣轉寒,那人外面套了一件風衣,雖然沒看見标志性的管家西裝,但秋深猜測他應該就是周叔。
他走上前試探地開口道:“周叔。”
對方的聲音溫厚:“小少爺你來了,來,這是家裡王廚做的,你提進去和大少爺一起吃。”
秋深看着這快半米高的餐盒,這裡面絕對不止剛剛周叔說的參雞湯。
秋深說:“謝謝。”
“什麼話,對了,小少爺,這個東西重,要不然我還是叫人幫忙拿進去……”周叔話還沒有說完,就見秋深面不改色地單手提起了這個他要兩隻手才能勉強提起的半米高餐盒。
周叔驚訝地道:“哎呀小少爺可真有勁……”
秋深掂量了一下手邊的重量,說:“還好。”
“最近天氣也變冷了,我幫小少爺拿了些衣物過來。”
周叔說完,去車的後座拿出一個行李箱出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