吐槽歸吐槽,系統決定将宿主的提議提交上去。
反正宿主自己想找虐,那它幫幫忙也不是不行。
這邊祁安還不知曉自己的系統已經在背後搞事情。
他垂眸看着手上的台本,認真地記憶着。
校慶的主持人其實是可以帶稿子的,但有情感的脫稿其實能讓主持效果翻倍。
此時已經有人在台上比試,顧時澤看了一會兒,又重新看向祁安。
“其實這次隻是大緻篩選一下,你表達能力過關就可以了。”
語言的标準和口齒的清晰都是表達能力的基礎項。
祁安突然被顧時澤打擾,有些不耐。
他偏過頭,伸出蔥白纖細的手指,輕輕比在自己唇瓣上,做了個噤聲的手勢。
顧時澤愣了愣,盯着祁安這怡然自得的模樣,莫名有些出神。
他看着那白皙的手指,看着指關節淡淡的粉,看着手指後透着绯色的漂亮唇瓣,紅與白相互交織碰撞,帶上了幾分豔麗的色.氣。
喉間仿佛有幾分癢意,他喉結輕滾。
他張了張口,忽然想說些什麼。可想起祁安剛才的動作,他又把話咽了下去。
沒過多久,就輪到了祁安上台。
祁安的台詞本被留在了座位上,顧時澤盯着青年徐徐走向講台的背影,看着那颀長挺拔的身形。
他看着祁安轉過身來。
有燈光打在他身上,頭發引出淡淡光圈,似乎格外有光澤。
他就這麼站在燈下,淡定自若地将自己需要說的台詞說出口。
绯色唇瓣一張一合,好聽的嗓音從喉間溢出,清潤中透着幾分拒人于千裡之外的冷淡,如同珠玉落地。
有那麼幾個恍惚的瞬間,顧時澤甚至覺得那些聲音是從遠方傳來,空靈又飄渺。
他看着祁安站在台上優雅鞠躬,看着祁安神色自若地接受着掌聲,就像……他天生就适合耀眼的舞台。
明明,明明這個人還和記憶中一樣。
可就像是脫離了劍鞘的劍,祁安開始散發屬于自己的光芒。
一舉一動,行雲流水。
讓人移不開眼。
一直到祁安在他旁邊的座位上坐了下來,顧時澤依舊還有些回不過神。
他不知曉祁安什麼時候變得這樣奪目,可他此刻卻無心考慮這個問題的答案。
心底的恐慌讓他失神。
他驚覺,兩人的距離已經拉遠。如今的祁安既熟悉,又陌生。
可他沒有時間去感歎太多。
祁安初試完,就輪到了他。
他上台前下意識地朝祁安看去,卻見祁安垂着眸,認真地盯着面前的台詞本。
心中莫名有些苦澀。他恍惚中想起,以前祁安總喜歡跟在他身後的時候,那時隻要他回頭,就能與祁安對視。
隻是那時的視線像是灼熱的火,每次兩人的視線相彙,祁安都會如同倉鼠一般急急低下頭去。
曾經他譏諷祁安的膽怯。
可如今的他卻連最初的目光都得不到。
祁安當然知道顧時澤一直在看自己。
畢竟那道目光火熱得仿佛要化作實質。
而在聽了一會兒顧時澤念台詞之後,祁安也大緻了解了顧時澤的實力。
于是他站起身,從後門離開了。
他的初試已經全票通過,接下來等着下一次比試就好了。
他不緊不慢地往外走。
這時口袋裡的手機振動了一下。祁安停住腳步,打開一看,上面是顧頌今的消息。
【大哥:在幹什麼?】
【A:準備校慶。】
【大哥:一個月後的那個?】
祁安挑眉:【是。】
【大哥:我知道了。】
知道?知道什麼了?
顧頌今這番話說得莫名其妙,祁安心裡疑惑,但也沒再發消息詢問。
他正打算鎖屏關上手機,手機又振動了一下,對話框中又多了一條——
【大哥:想你了。】
三個字讓祁安的動作頓住。
過了一會兒,他手指輕觸屏幕,發了一條:【不信。】
屏幕那邊安靜了下來。
祁安沒在意。
他将手機放回口袋,繼續邁開步子往外走。嘴角噙着淺淺的笑,漂亮的桃花眼中似有若無的光芒閃爍。
[口嫌體直。]系統吐槽道。
祁安輕嗤一聲,沒有說話。
這時身後傳來一陣急促的腳步聲,由遠及近。
好似帶起了淡淡的風。
祁安往旁邊一躲,側過身便看到喘着粗氣的顧時澤。
“祁安,”顧時澤一雙眼死死盯着祁安,雙手還有些顫抖,“我們聊聊好不好?”
“我們好像已經沒什麼可聊的了。”
該說的話,祁安早在上次争執的時候就已經說完了。他冷眼瞧着顧時澤,“我們之間本來就沒什麼關系,以後也不會有。”
“有啊,怎麼沒有?我們明明一起長大,我們是青梅竹馬。”
顧時澤伸出手來,想抓祁安的手腕,卻被躲開。他手指蜷了蜷,微垂着眼,喉間幹澀,“雖然……雖然我之前對你不太好,但是我以後會對你好的。”
“祁安,我們和好好不好?”
“又是這樣的話。”祁安笑了一聲,“在老宅的時候,你就說過這樣的話了,如今又說一次。”
“可是顧時澤,我真的覺得我還會相信你?”
嗓音裡的疏離冷淡生生刺痛了顧時澤。
他一把抓住祁安的雙肩,紅着眼,張口想要辯解。
可張口的那一瞬間,所有的話都潰不成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