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他的走向和人群實在不一緻。在這樣的情況下,他再怎麼着急,也寸步難行。
像是有預感一般,顧時澤擡眸朝着某個方向看去。
借着刁鑽的角度,他看到了兩道并排從禮堂偏門離開的身影。
一白一黑,西裝皆得體合身。氣質清貴,動作優雅。
他們兩人從後台那陰影中轉身踏出,像是功成身退。
有那麼一瞬間,顧時澤覺得自己渾身的力氣都消失了。
心髒好像空了一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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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恭喜宿主收集後悔值40,後悔值收集進度90/100,請宿主再接再厲。]
祁安詫異了一瞬:[這次這麼多?]
系統想了想:[宿主你在發光。你越來越耀眼,但是不再屬于他。]
[他好像看到你和顧橫一起離開了。]
祁安明白了。
他側眸朝着身邊的男人看去。
像是心有靈犀一般,顧頌今也轉過頭來。兩人再度對視。
顧頌今帶着祁安往學校比較偏僻的小道走。趁着周圍沒人,他問:“怎麼了?”
“沒什麼。”像是想起了什麼,祁安的視線落在顧頌今的耳朵上,道,“沒想到你的眼神挺好。”
顧頌今忍不住低笑兩聲:“我提前和學校那邊暗示過,我說我耳朵不太行,提問的同學最好控制在前面幾排。再者,志願人員遞話筒可不會傳到很後面去,這樣話筒容易出意外。”
不知道是哪個字眼戳到了祁安的笑點,他也忍不住勾了勾唇,過了一會兒才問:“怎麼不戴助聽器?”
“不喜歡。”
這世上有太多顧頌今不喜歡聽的聲音,所以他除了一些必要場合,一般都不會戴助聽器。
“不過有時候可以戴一戴。”
他低頭湊近祁安,氣息噴灑在祁安的脖頸和耳廓,引起酥酥麻麻的癢,“比如聽你的聲音。”
他放低放輕嗓音在耳畔說話時的腔調帶着無形的缱绻暧昧。
祁安耳朵莫名一麻,然後他往後退了兩步。
顧頌今直起腰身,看着祁安。
他笑着說:“開玩笑的。我帶你去吃飯。”
“顧先生很有錢?”
“是的,剛給你們學校捐了一棟樓。”
凝眉仔細想了想,顧頌今直視祁安,淡淡道,“我上次來學校遇見你的時候就是因為被邀請參觀A大。”
“那個時候剛和校長分開,我說我自己逛一逛。然後就看到了你和顧時澤。”
他穿着那麼正式的西裝,頭發也精緻地抓了型,可想起那個讓他讨厭的人時,那兩道濃眉依舊皺得很緊。
甚至會有些幼稚地對祁安說:“安安,我真的很不喜歡顧時澤。”
或者說,從知道祁安做這個所謂的虐戀主角受任務時,他就很不安。
但這些話他都藏在了心底。
像是有些不甘心,他又強調了一遍,“我不喜歡顧時澤,我很讨厭他對你發脾氣,也很讨厭他對你動手動腳。”
這些聽起來任性幼稚又孩子氣的話語從顧頌今口中說出。
祁安本應該笑話他的。
可他看着顧頌今西裝領口那些勾着紋路的銀色絲線,看着顧頌今裝作惱怒生氣實則耐心解釋的模樣,卻完全笑不出來。
“我也不喜歡他。”
他聽到自己說,“你不要在意他,他不值得你浪費心情。”
話是這麼說,但祁安心想,換位思考他也沒法不在意。
顧頌今聞言也隻是笑了笑。
他不想顧時澤影響兩個人的心情,于是轉移話題再度問了一遍:“安安今天想吃什麼?”
“我都可以。”
“安安穿這套衣服确實很合身很好看。”顧頌今從不吝啬自己的贊美,“像是那些童話裡描寫的白馬王子。”
祁安一時啞然。
他心裡無奈顧頌今轉移話題的生硬。剛想說些什麼,口袋裡的手機便振動了一下。
他拿出來一看,臉色瞬間變得微妙起來。
“怎麼了?”顧頌今問。
“顧時澤發消息給我說,明天晚上顧家舉辦家宴。”祁安看向顧頌今,“就是在顧家老宅時,你裝陌生人大哥的那一種宴席。”
顧頌今忍不住笑。
他伸手揉了揉祁安往後打理的長發,成功見祁安的發絲微亂。
額前鬓角落下兩縷發絲,沖淡了那絕對的精緻感,又多了幾分随性慵懶。
祁安一巴掌把顧橫的手拍下來,問:“想不想去?”
顧頌今輕笑一聲,從口袋裡拿出手機,才發現顧老在兩個小時前就給他發了有關家宴的消息。
“不想去。”
想起了什麼,顧頌今擡眸看向祁安,問他,“安安,如果顧氏垮了……”
“你會怪我嗎?”